“當初送你來,不過是讓你學會寫自己的名字。這還上起勁兒了?等驢子死掉後,咱們家也學你四舅舅家那樣,吃不上飯,你就守著你的那些破書過日子吧!”
劉鵬飛的爸爸憤憤道,“小崽子,你給老子過來!”
面前咄咄逼人的男人,像極了渣奶的樣子。
窮得揭不開鍋的時候,上學有什麼用,什麼都不比吃上一口飯強。
“鵬飛爸。”
瞧著在自己的身後縮成一團的劉鵬飛,墨白動容道:“你有想過鵬飛怎麼想嗎?”
“老子在乎他怎麼想做什麼?老子只關心他要是在你這裡繼續下去,怕是我們家裡的作坊都要倒了!作坊倒了以後,我們吃啥?吃書嗎?”
這便是讀書人與莊稼漢的區別。
前者認為書本乃精神食糧,而後者則是隻想著每天如何填飽肚子。
若想讓後者接受教育,眼下所要解決的問題還是溫飽。
劉家村受災的面積雖然不多,但是人們的日子只要稍微過得緊巴,便覺得再做其他的事情都是沒用的。
“鵬飛爸。”
墨白知道,她與劉鵬飛的父親面前始終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或者說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人,如果不慎有了交集,那也很難達到平衡。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
她清了清喉嚨,“但是現在是在學校,不是由著你撒潑的地方。若你不想要鵬飛上學,那也要等到今天他上完所有的課。”
墨白說過,她不是聖母,沒有那麼有腦子的打包票說,放心他的學費由我出,也不考慮自己根本沒有錢。
劉鵬飛的爸爸紅著脖子,原本想著再跟這個女娃娃理論幾番,可墨白一瞪他,他倒是有些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