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慮中等待兩天後,主將等來了太原府方向的訊息。
此時才得知,自十多天前開始,太原府城門忽然全部關閉,但想進城的人依然可以進城,但城內幾乎再也見不到人出來,顯然城內發生了很大的變故,具體是什麼變故,城外那些普通百姓沒人能說的清楚。
太原城無故封閉,看來確實如那李參軍多說,是出了大變故,很可能是落入大宋軍隊手中,但他們既然拿下了太原城,為何要封閉城門,封鎖訊息?
主將心有疑惑,也很矛盾。
這兩天他一直在想該怎麼辦的問題,率領全軍投降是一件很丟面子的事情,可能以後也很難抬頭做人,更不要說官位和前途,除非迫不得已,否則他不會考慮。
但如果太原城真被宋軍佔領,他又不想投降,那就只有南下平陽府一條路好走,因為躲在太原府地界,不管是哪座縣城,終究都要被圍困,向西翻越不了連綿不絕的群山,即使進了山裡,沒有糧草,最終也會餓死,所以不想投降,就只能南下一條路。
自古以來,太原府和平陽府之間,不管是南下還是北上,都只能走汾河河谷這一條路,河谷最窄處不足三十丈,極為險要,而介休正好就在汾河河谷入口,牢牢佔據太原府與平陽府之間的唯一通道,南下必經此地。
可是那李參軍又說介休被他們佔領,想南下便難了。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真假,不過仔細想來多半是真的,不然他們以三四千兵力據守祁縣、太谷兩個月,將太原府各地幾乎所有駐軍吸引過來還不跑,那就太蠢了,顯然他們是另有所圖。
從結果看來,他們以祁縣、太谷兩地為餌,將整個太原府近兩萬駐軍吸引過來,便是為奪取太原城和介休爭取時間、創造機會。
為平定祁縣、太谷亂民,留守府在太原城只留了不足兩千守軍,各地駐軍也抽調一空,對方如果一開始針對的就是太原城和介休兩地,這兩個地方根本守不住,特別是介休,被抽調的只剩區區三百人,拿什麼守?
主將越想越覺得失敗,跟他們前前後後打了兩個月,竟然絲毫沒有覺察到他們的企圖,祁縣、太谷兩地就像魚餌,牢牢的釣住了太原府幾乎所有守軍,吸引了從上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
現在他手裡雖然有兩萬軍隊,但有多少戰鬥力,他非常清楚,因為這支從各地彙集而來的軍隊中真正有戰鬥力的也就三四千人而已,其他的都是來湊數的。
而這三四千有戰鬥力的軍隊,也不過是打過兩次規模不大的亂民,戰鬥力有限,不然也不會兩個月還奪不下祁縣、太谷。
雖然眼前的形勢已經對他非常不利,但還是對介休保留了一絲希望,萬一介休沒有丟,或是對方派去的守軍不多,他就還有希望借道南下平陽府。
在得到確切的訊息之前他還不能輕舉妄動,一旦率軍南下,對方必定認為他是要逃跑,如果他們在介休駐有重兵,那他就沒有活路了,在投降活著和死亡面前,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活著。
又一個難熬的夜晚過去,主將徹夜未眠,一直在等介休的訊息。
日上三竿,一騎飛馬入營。
“介休城門緊閉,城上守軍眾多,看樣子不下兩千人,並且穿的還是我們的衣甲!”
聽到親信的回報,主將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城上守軍雖然是金軍衣甲,可他對整個太原府兵力多寡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再有兩千軍隊去守一個在他們之前看來並不需要派重兵看守的介休,那這城上出現的兩千金軍毫無疑問,肯定是宋軍偽裝的,用來迷惑周邊城池和平陽府。
主將沉默許久,前前後後又思慮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拿定了主意,活著終究比死了好。
“半個時辰後,召所有將校來軍帳議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