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金人果然有異動,很可能會在一年之內南侵。如果他們到達長江,擅長水上行軍的精武軍、護衛軍定能在長江上發揮出應有的戰力,將金軍攔著江北。而與此同時,我們可以在北方金國後院給他們找些麻煩,切斷後勤運輸通道,或是挑撥生亂,只要在長江北岸的金軍最終在內外壓力下撤退,大宋軍隊乘勝追擊必能有所收穫,斬殺敵軍,收復失地都是可能的,若精武軍和護衛軍在宋金之戰中立下功勳,我們就能在大宋軍中佔有一席之地,也許就有北上收復故土的機會。隨著收復的土地增多,朝中‘戰、和’兩派的實力對比肯定會發生變化,我想最終‘戰’派會佔據上風,等朝廷上下統一想法,北復中原就是時間問題。”
“而我這次北上,就是為一年或是兩年後的宋金之戰準備。聽說金國皇帝完顏亮弒殺成性,大殺宗室,亂殺大臣,肯定得罪了不少人,這次來就打算去遼陽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可以給完顏亮製造麻煩的人,如果能找到,金軍就不可能在長江邊逗留太長時間,要麼進,要麼退,倉促之間肯定會出錯,不論結果如何,對大宋來說都不可能更差,或許還能創造機會。”
“楊兄的意思是做兩手準備,精武軍、護衛軍要在長江抵禦金人渡江,同時我們還要利用對完顏亮不滿的人,在金人南下時給完顏亮找麻煩,而給他找麻煩的方式最有效的就是起義或是反叛,是嗎?”
沈縉很快想明白了楊叢義的意思,宋軍正面是無法抗衡金人的,這也許是一個有效的策略。
“對,就是這個意思,唯有這樣,我們才有勝算。我們既然志在恢復中原,那麼什麼手段都應該用上,在北方經營這麼長時間,我們是有優勢的,如果不用上,就對不起大宋朝廷和百姓,一旦金人攻破長江防線,我們就是大宋的罪人,沈兄以為呢?”
忠義孝悌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不論敵我,挑撥反叛或是起義,即便對方是敵國,要讓這個時候的讀書人接受也太難了,何況沈縉還是朝廷命官,楊叢義不得不向他解釋,因為這件事他也得參與。
沈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點頭道:“我認同楊兄的想法,若金人大軍南下,以大宋目前的情況確實難以抵擋,讓他們內亂應該是唯一能讓他們退兵的辦法!”
“好,既然沈兄也這麼想,那我們分頭準備吧,我親自去一趟遼陽府,你把船隊帶回欽島之後,可以派人去益都府打探一下,將那裡的權貴都打聽清楚,看能不能找到可以策反的人。”
既然他接受了這個策略,楊叢義立馬開始分配任務,畢竟時間不多了。
“楊兄放心,必要的話,我親自去一趟。”沈縉點頭接令。
“這倒不必。目前來說,你最重要的任務是帶著船隊儘快回到流求,督促精武軍、護衛軍嚴加訓練。若想在宋金之戰中有所作為,海戰要精通,騎射也要開始練,一年之內我們要讓精武軍全員學會騎射,讓護衛軍學會騎馬!”
“我明白了!”沈縉應道。
兩人在這一番深談之後,基本確定了回易處、回易船隊和回易護衛軍在今後一段時間內的主要任務,一切都要為宋金之戰做準備。
在辰州停留兩天,瞭解一些情況基本情況後,楊叢義便在回易船隊在遼陽府留守人員陪同下,向遼陽府趕去。
遼陽府,乃是金國六京中的東京駐地,地處燕京與上京之間,佔據兩京之間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歷來都由金國皇室宗親親自擔任留守,兼任本府尹及本路兵馬都總管,權力很重,是一方帥臣。
而此時的東京留守正是金國開國皇帝完顏打骨打的孫子、金國現任皇帝完顏亮的從弟完顏雍。
由於完顏亮得皇位不正,宗室子孫的權力又重,為維護統治,他大殺宗室子孫,其中金太宗子孫被殺害七十餘人,太宗後代滅絕。出於同樣的目的,久握重兵在外的宿將老臣完顏撒離喝也被殺。
此後,完顏亮又藉故把宗室完顏宗本、完顏宗美、完顏宗懿、完顏秉德等人盡行誅殺,又將完顏宗翰子孫三十餘人、斜也子孫百餘人、謀裡也子孫二十餘人等眾多宗室大臣滿門除絕。
完顏雍父親完顏宗堯早逝,幼年時,他便遠離了上京,隨母親在遼陽居住,過著較為清苦的日子,雖是皇家宗室,但手中並無多少權力,因此沒有在完顏亮第一批滅除名單中。
及至後來,他又表現的十分恭順,沒有半分違逆的意思,就連完顏亮貪圖他妻子美貌,要將他的妻子召去燕京陪侍,他也沒有反抗,很順從的將妻子送走,從那以後,完顏亮對他的戒心就弱了幾分,甚至將他調回自小長大的遼陽擔任東京留守。
楊叢義隨精武軍探子,也是就是回易處遼陽留守人員趕赴遼陽途中,他們便將這兩年打探到的一些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