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至君將車子橫在簡家門口,他靠在車門上正好就能對著二樓敞亮的那扇視窗,隔著薄薄的窗簾,裡面那道纖細的影子讓他覺得心頭無比溫暖。
這是一個俗套,失戀的男人堵在心愛之人的家門口,徹夜抽菸,或者喝酒,然後留下一地的深愛的證據。
他借用了一半,舍了菸酒。
他剛才像個十七八的毛頭小夥兒似的在想,如果簡以筠不經意間拉開窗簾看到他,會不會心疼他在寒風中站崗,然後邀請他進屋?就算沒有好臉色,起碼也有一杯熱茶。
可是,很快,他便放棄了這樣的念頭。
首先,他已經不是十七八,再者,簡以筠這樣的性格,又怎麼會喜歡一個任意糟踐自己的男人?這樣的行為,在她眼裡絕對是幼稚而且低能的。
輕紗窗簾單薄,外面能看到裡面的影子,裡面自然也能看到外面影子。
簡以筠放下厚重的大窗簾,熄了燈。
她並不想知道這會兒跟棵松樹似的杵在她家門口的人是誰,不管是誰,也不過就是這幾天的熱鬧。
在意了,才是俗套了。
於是為了不免俗套,她翻來覆去了大半個晚上。
她心裡自然是氣慕至君氣得不得了的,他簡直就像個有強迫症的頑劣的孩子,隔三差五的就會把她惹毛,其實哪一次,又比這一次輕了去?
失眠使她心生些煩躁,簡以筠掀了被子下床,本能的朝視窗走去。掀起的窗簾一角,依稀能夠看到個人形,跟傻了似的倚在車旁。
這麼高高在上的人,何必做出這樣低聲下氣的舉動來討人嫌。
她嗤了一聲,摸出手機打了110。
就算要凍死,也別凍死在她們家門口。
因為是本市著名的別墅區,派出所的民警很快便趕到,沒一會兒,樓底下就熱鬧了起來。
“姐,姐夫把人警察揍了!”簡明軒把門板拍得跌宕起伏。
“你哪兒來的姐夫?”簡以筠被他敲煩了,一把拽開房門,不悅的的瞪了他一眼,又砰的砸上了。
“那麼姐,你的當事人讓你下去一趟,他將要面臨襲警的指控。”
隔著門板,她都能看到此刻簡明軒臉上的笑。
這個惡劣的男人,是她低估了他!一刻不得消停!
簡以筠一把拽過床尾凳上的衣物,快速換好,攏了攏頭髮開啟門。
“也不知道誰報的警,居然說姐夫形跡可疑,這不是胡說八道呢嘛,有誰開邁巴赫還當小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