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至君從後視鏡看到簡以筠這模樣,愈發怒火中燒,抿著薄唇,再次踩油門提速,只恨不得將汽車開成飛機。
狂馳的車子好似個發了瘋的精神病患者,在凌晨寂靜的江州市街頭反覆駛過。
簡以筠忽然覺得,這車跟慕至君可真像。
突如其來的剎車,她一個踉蹌正好磕在車載冰箱上,鼻尖一酸,兩管鼻血就跟水龍頭開了閘似的往下淌。
然而慕至君卻跟完全沒看到似的,一把拽開車門,不由分說將她往車外拖。
半米開外的鐵索外,是暗波洶湧的黃浦江。
“怕不怕?”他將她拽至岸邊,指著一步之遙的江水問她。
“怕!”簡以筠沒有絲毫猶豫。
剛才在車上沒有呼救不是因為她不害怕,而是因為她知道慕至君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她非常確定,如果她敢再多惹毛他一次,絕對會成為第二天早上水面上的浮屍。
他轉過頭打量著她,似乎在確定她是否撒謊。
“我希望你能記住今天,如果再有下次,你自己跳下去。”
簡以筠捧著鼻子,手指縫裡全是血,縱使再不甘願,也只能認命的點頭道:“我知道了。”
“滾吧。”
慕至君不耐的甩甩手,她忙掉頭就往那邊人行道走。
她身上只著一件被揉的發皺的晚禮服,凌亂的長髮披在肩頭,臉上手上全是血,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簡以筠咬著唇,告訴自己要忍。
直到腳底心處傳來一陣刺痛,她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沒穿鞋。
別說是鞋,就連手機和包也都一併落在那棟別墅,如果她這個樣子回林家,林昊然肯定會將她掃地出門!
她搓了搓雙臂,坐在路邊開始琢磨起自己這會兒的去處,腳底心處紮了一塊玻璃碎片,正在往外淌血,她不敢亂動,一動就疼得厲害,比起疼來,她更擔心細菌感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天際終於滲透進了光,慢慢朝魚肚白過渡。
簡以筠哆嗦著抱著膝蓋,因為失血過多讓她的身體覺得更冷,原本溫潤的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蒼白的雙唇不停的顫抖著。
就在這時,一雙男人的皮鞋無聲出現在她眼前,材料頂級,做工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