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昏昏沉沉地睡了兩三個時辰,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黑沉無比。
她睜開眼眸的時候,床榻邊圍坐著許多人,眾人皆用十分擔憂的眸光注視著他。
尤其是魏錚,漆眸裡藏著諸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寧蘭後知後覺地嚥了咽嗓子,還未開口討要水喝時,朱嬤嬤已端著杯盞上前。
她抿了口茶水後,方才要詢問自己是怎麼了的時候,魏錚已開口道:“蘭蘭,你懷了身孕。”
“身孕”二字飄入寧蘭的耳畔,剎那間她欣喜得不知所以。
只見寧蘭僵著身子瞧了眼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要知曉自從上次流產之後,寧蘭便心心念念著想再為魏錚生個孩子。
世家大族後院裡的女眷,沒個子女傍身總是行不正坐不直的。
天知曉她在佛前怎麼祈禱著自己能早日兒女雙全。
如今有孕的訊息傳到她耳畔,反而震驚的她沒了反應。
魏錚心裡也是高興不已,只是此刻如此激動的他也顧不上關心寧蘭肚子的孩子。
他更在意寧蘭的安危。
魏錚讓朱嬤嬤去請了餘杭鎮最好的幾個大夫,大夫們為寧蘭診治了一番後,只道:“夫人是這段時日太過勞累,沒有休息好,往後好好休息,肚子裡的孩子必定會順順當當地生下來。”
這話一出,喜悅的魏錚大手一揮便賞下了五百兩銀子。
大夫們感恩戴德地應了,開好安胎藥後便離開了宅院。
朱嬤嬤喜極而泣,一時握住寧蘭的柔荑說:“奶奶可算是苦盡甘來了。”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寧蘭總要提防著清月閣裡的嚴如月,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在魏國公府裡多少雙眼睛盯著寧蘭,她一旦有了身孕,便要小心著旁人的暗算。
饒是如此,朱嬤嬤依舊期盼著寧蘭能早日擁有自己的子嗣。
就好似是在這世上漂泊得沒有依靠的浮萍,終於尋到了一寸倚靠之地。
寧蘭一旦有了子嗣,便算是真正地在這世上紮了根、立了足。
如今遠在江南有了子嗣,既不用擔心旁人的暗算,也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