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禮在京郊外的許多地方都設下了據點,因近些時日京城內變故頗多,他便帶著小林氏趕去了燕州。
又逢魏錚想通了一切,打算投奔陸禮,於他一起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
死士們便為魏錚領路,帶著他們一家人去了陸禮所在的私莊。
私莊地處偏僻,前後左右還有高山與溪流做掩映,旁人根本發現不了。
私莊裡空出了好幾間屋舍,陸禮還事先準備好了大夫,等著為魏忠把脈診治。
魏錚身上的傷雖不致命,可那顆顛沛流離的心已然被傷的沒了任何氣力。
陸禮面露遺憾地將魏錚領到了書房。
他彷彿早已預料到了魏錚會在趕赴江南的路上遇到這次襲擊一般,這便道:“你如今也明白了這些人的真面目了吧?”
陸禮冷笑,腦袋裡憶起當初南安王府的慘案,苦痛與恨意一起翻湧著襲向了他記憶的每個角落。
皇室之人的殘酷就是從不肯給你任何喘息的餘地。
他們會對你趕盡殺絕,不擇手段地要吸乾你最後一點精血。
陸禮深受其害,便只能委婉地規勸著:“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世道就是如此,你早些認清楚對你還有好處。”
話音甫落,魏錚也笑了一瞬,只是立刻耷拉下了笑意。
“多謝你送給我的那兩個死士,若沒有他們,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應是保不住了。”
魏錚如此道。
不曾想陸禮聽了這話,卻將翹頭案上的一方墨硯遞給了魏錚。
魏錚一愣,倒是接過了那墨硯。
陸禮嗓音清冽如溪泉,聲聲清淡,飄入魏錚心間。
“這方墨硯是我十三歲那年崇明帝贈予我的,他說祝我來日之路如這墨硯的名字一般光明燦爛。”
陸禮陷入回憶,神色也變得柔弱許多。
“父王很高興,還說崇明帝十分看重我們南安王府,可半年過後他就被崇明帝以莫須有的理由下了牢獄,而後的結局你也知曉,便活生生地被折磨致死。”
若只是將南安王折磨成這樣,陸禮還不會如此痛恨著崇明帝。
若不是崇明帝苦苦相逼,他本可以淡忘這些仇恨遠走高飛。
可偏偏崇明帝不肯放過他。
陸禮想活下去,也想為枉死的父親與母妃報仇,是以才忍辱負重地活到了今日。
如今他既然能將魏錚拉到自己身邊,手邊的籌碼就比從前更多了些。
陸禮想,只要他能和魏忠、魏錚父子聯手,覆滅這個王朝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踏上我這條路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了,也許我們會成功,但也會失敗,你可有做好準備?”陸禮回身詢問著魏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