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姨娘怯懦地落下兩行清淚,豪哥兒更是嚎啕大哭了起來,只不停地呼喚著魏忠的名字:“爹爹,爹爹,你不要豪哥兒了嗎?”
金嬤嬤眼疾手快地抱走了豪哥兒,只讓奶孃們將他抱去了廂屋。
詩姨娘一人成不了氣候,金嬤嬤見此又去耳房裡將金陽公主請了過來。
今日或許是金陽公主與魏忠摒除前嫌的好機會。
她還給魏錚和寧蘭使了眼色,一行人紛紛會意,快步離開了正堂。
誰也不知曉魏忠與金陽公主聊了什麼,兩人足足待了好幾個時辰,直到府醫端著藥碗進了屋內,魏忠才喝了藥睡下。
崇明帝的旨意已下發到了魏國公府。
他以莫須有的理由剝奪了魏國公府百年的世家頭銜和爵位,並將魏忠貶為了庶民,命令他們在三日之內離開京城。
魏忠能僥倖保下一條命來也是因為金陽公主豁出了一切的緣故,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與金陽公主之間的嫌隙也好似就此消散了一般。
等到一行人離開京城前夕,魏忠才知曉了詩姨娘為他所做的犧牲。
從前他有多麼地寵愛著詩姨娘,如今就有多麼地痛恨詩姨娘的擅作主張。
她這個愚蠢的婦人,以為用自己的身子能換來自己的安危嗎?除了讓別人羞辱他魏忠,詩姨娘的做法帶來不了任何一點好處。
大禍降臨,還是金陽公主這等明媒正娶的正妻才能靠得住。
更何況金陽公主明明可以在皇城內繼續過她千尊萬貴的好日子,不必跟著魏忠等人離開京城去吃苦,她卻還是選擇追隨了魏忠。
患難見真情。
魏忠哪裡還有心思去寵幸詩姨娘與豪哥兒,剛剛歷經生死的他只想好好對待金陽公主。
哪怕他們失去了一切,可只要一家人在一處,一切就都沒有結束,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兩日後,金陽公主已帶著人整理好了所有的行禮,崇明帝到底沒有將她逼上絕路,抄家也只是抄走了許多大件的傢俱,並未動金陽公主自己的私庫。
只要魏忠不去作奸犯科或是經商敗家,金陽公主的私產也夠一家人一輩子的嚼用了。
離京前前一夜,太后傳下懿旨,讓金陽公主進宮去面見太后與崇明帝。
一家子骨肉,鬧到分崩離析的地步,太后也無法再對金陽公主狠心,這便傳召她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