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初上,眼瞧著也該到了分別的時候。
南煙依依不捨地攥住了寧蘭的皓碗,美眸裡湧動著幾分淚意。
英武知曉她心裡不捨,便與魏錚去了隔壁雅間,裝出一副要聊官場大事的模樣。
留她們在雅間敘話。
寧蘭先開口說起了這兩場火災,她將火場的兇險一筆帶過,只道:“沒什麼大事,好姐姐,你瞧我如今還平平安安的呢。”
南煙卻持著淚眸凝望著她,說話的嗓音裡染著幾分顫抖:“你別唬我,兩場衝著你而來的大火,怎麼可能不兇猛?”
她哀嘆一聲。
做人妾室只有這樣的下場。
英武如此心愛著她,甚至願意為她對抗英平王和英平王妃。
縱使如此,他也逃不開要迎娶正妻的那一日。
南煙本剋制著自己的心緒,竭力忍耐著不對英武動情。
她是漂泊慣了的人,見識過人心冷漠、世事浮沉,不敢把自己的後半生交付在男人的情愛之中。
可英武太過赤誠、太過無畏,活生生地將自己的真心捧到了南煙眼前。
她,她也漸漸地動了心。
寧蘭問起南煙與英武一事,她的兩靨染上了些嫣紅,愣了愣後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一切盡在不言中。
寧蘭也笑著沒有再追問下去。
等英武帶著南煙離去後,她也跟著魏錚一同回了魏國公府。
許是與英武交談了一番的緣故,魏錚的心緒豁然開朗了幾分,嘴角也終於有了些笑意。
晚膳擺在了西霞閣,魏錚吃了幾口後便放下了手裡的筷箸,盯著寧蘭素白的臉蛋說:“你可知曉今日我為何要帶你出魏國公府?”
寧蘭搖搖頭,靜候著魏錚接下來的話語。
“今日本該是鎮國公嚴松來我們府上興師問罪的日子,我實在懶怠與他周旋,索性就避了出去。”他道。
寧蘭心中一驚,怎麼也沒想到嚴如月竟還會做出如此蠢笨的事來。
夫妻兩人之間不管爭吵的多麼難堪,也不能把這些事說給孃家的長輩聽才是。
感情之事,一旦牽扯到了旁人,就容易鬧出收不了場的是非來。
“爺原來是為了這事煩心。”寧蘭立刻擱下了筷箸,起身走到魏錚身前,倏地跪在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