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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殤:采薇 (2 / 2)

月上林梢的時候,顧少尉為杜衡的墳上掬了最後一掊土。行伍出身的他,隨身都會帶著個小酒壺,到了天寒地凍的地方,隨時都能拿出來喝了捂胸口,給自己留口氣。那晚,他在杜衡的墳前坐了一夜,沒說一句話,卻喝了一壺酒。他只覺得胸口憋得慌,也許是為杜衡的死去,也許是為國家的衰亡。

東方露白,顧少尉輕輕撫了撫杜衡的墓碑,淡淡說了句:“杜衡,我走了。”說完大步離去。他把自己的大衣留給了杜衡,免得她冷。連同她頸上的玉葉,都一同隨她入了葬。前世的所有悲歡離合,都隨著那一枚金枝玉葉,一掊黃土,畫上了句號。

清晨的幾縷陽光灑向兩座挨著的墳頭,到真應了杜衡曾經教杜鵑的詩詞:“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壠兩依依。”新墳舊冢,相偎相依。

遠處的山上,有著老者輕聲低吟著《詩經》裡的《采薇》“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顧少尉轉頭看了看這滿目的山河,顧家莊,揚州,這裡是他的故鄉,當年他離開的時候,這裡還是江南繁華地,平林煙如織。如今他回來,卻只剩戰亂流離,滿目瘡痍。詩經裡就盼望著的和平,卻直到如今,仍成了奢望。

耳邊傳來“問徵人,何處望鄉一枯一葳蕤”的悠悠歌聲,顧少尉的腳步漸漸堅定起來。是的,有枯的時節,便會有葳蕤的時刻。有喬師長白青這樣的軍人,有杜衡趙石南這樣的百姓,有傳承的成悅錦,葳蕤的日子,不會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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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了好久,我不知道是夢,還是幻,整個人都飄飄忽忽,不知道飛到了哪去。再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四處雪白的牆壁刺的我晃眼。我身邊守著的,是弟弟清義。看我醒來,鬍子拉碴的清義一臉的驚喜:“姐,你終於醒了?”

還沉浸在杜衡和趙石南故事裡的我,被清義這一嗓子喚回了現實。頭痛欲裂,發生了什麼?我的意識漸漸回到之前,南京城郊的絲綢基地,失火,以敬,我急忙抓住清義的手問著:“趙以敬呢,他怎麼樣?”

清義的臉色有些沉鬱,低著頭不說話。我的腦子轟的就是一片空白,聲音都有些顫抖:“他,還活著嗎?”

清義慌忙點頭:“活著,活著。”接著支吾著,“就是還沒醒。”

我的心幾乎要跳了出來,也顧不得自己的身體剛剛恢復,掙扎著下了床,每走一步,都震的心肺都痛。清義扶著我到了icu病房。滿頭白髮的趙信儒正守在外頭。看我過來,老人的目光都是渾濁的,聲音嘶啞著:“清揚,你醒了?身體怎麼樣?”

我點點頭:“還好。”

“那就好。”趙信儒舒了口氣,看著我聲音顫巍巍的:“待會就能看以敬了。”說著指著旁邊的影片。

清義低低的告訴我,這家醫院的icu只有週二和週四的下午允許進去探望一小時病人,其餘時間只能透過影片在外面看看病人,每天也只有固定時間的幾分鐘。趙以敬已經在這裡躺了兩天卻還昏迷著。趙以敬本就心臟有疾病,火災中高濃度的一氧化碳導致的缺氧,更加誘發了心臟功能的衰竭。

像一個世紀那麼難熬的一刻鐘終於過去,影片裡可以看到趙以敬了。我的心忽然痠痛的像要撕開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趙石南,趙以敬,在我的腦海不停地重疊,我幾乎要疼痛的窒息。趙石南和杜衡的厄運,我不想再重複啊。前世的囚心之諾,可不可以結束?看著趙以敬昏迷不醒的樣子,我第一次感到了絕望的害怕。

我在醫院又住了三天,回到了家裡。我進醫院的事沒敢告訴父母,暖暖一個勁的唸叨想我。我抱著暖暖,卻從心口泛涼。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休息,便同趙信儒一起,又開始為絲之恆的危急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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