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會兒,說著:“方便等我一小時嗎?我出去找你?”
“我只佔用你5分鐘,問你一句話。”我的聲音控制不住開始抖,我等不了一小時,我怕自己會崩潰。
他也許已經明白了我要問什麼,嘆了口氣說著:“那你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門衛室電話響了,保安接起來把我放了進去。進了總部大樓,前臺應該也接到了電話,對著我迎了上來:“是宋小姐吧,趙董的辦公室在603。”說著帶著我上樓。
到了六層,又一個小姑娘走了過來,前臺對她說著:“這就是宋小姐。”
那個小姑娘可能是綜合辦公室或者秘書一類,引著我向辦公室走去:“趙董吩咐,您先去他辦公室等一會兒,他在開會,馬上就過來。”
我和凡苓進了趙以敬在南京的辦公室,那是我第一次進去,比北京的更加豪華,我和凡苓坐在沙發上,我的身體疲累的每塊肌肉都痠痛,心卻撲騰跳的劇烈。也不過等了十幾分鍾,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門開了,我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趙以敬蹙緊了眉頭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我步子怔住了,方才一臉的戾氣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只是細細打量著我,眸中是五味雜陳的疼痛:“你來了。”
轉而看到凡苓,凡苓簡單的介紹著:“清揚的朋友,孟凡苓。”趙以敬微微點頭。凡苓說著:“你們聊,我到外面坐一會兒。”說著走出了趙以敬的辦公室。
屋裡只剩下我和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他,更瘦了,也憔悴了,臉上的稜角像被刀鋒刻過似的更加分明,他走到我面前,扶著我的肩細細打量著我,看到我的臉,聲音微顫:“清揚,你怎麼——”話也說不下去了,想必我這副形如槁木的樣子也讓他很吃驚吧。
我抬眸看著他,聲音出奇安靜的問了一句:“趙以敬,你是不是訂婚了?”
瞬間,一絲痛苦無奈漫上了他的臉龐,他點了點頭:“是。”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裂了的聲音,碎的再也無法拼接。
“春節後要完婚?”我竟然笑了。
他臉上的痛苦更重,看著我道:“並不確定。要看情況。我在盡力避免。”這句話聽起來真可笑,避免?
我笑了,笑得全身顫抖,笑得眼淚橫流,趙以敬用力壓著我的肩,聲音艱澀:“清揚,不要這樣。”
我笑了好久,終於笑夠了,我看著他,忽然覺得過往的一切,真是可笑:“趙以敬,你說的支援你,就是拿我換你的成悅錦,換你的董事長,是吧?”
我的鋒利尖刻讓他手上的力氣陡然加大,語氣更加痛苦:“你要信我,我會處理好。”
這句話此刻聽來是那麼讓人生厭,我用力把他的手開啟,笑得悽然:“夠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我的心疼的要撕裂。
“你答應過等我。”趙以敬固執的再次扯上我的胳膊。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失望到絕望:“我等你?趙以敬,你還能說的出來嗎?”你已許了別人婚嫁,又讓我等什麼呢?沒有婚約,縱然我內心愧疚,尚在道德承受範圍內,有了婚約,我還怎麼守著自己妹妹的牆角繼續等著挖?
婚姻是一個承諾,訂婚也好結婚也罷,你已經把這個最重要的承諾給了別人,再說感情,再說誓言,都顯得多麼蒼白可笑。
趙以敬拽著我胳膊的手力氣越來越重:“清揚。”卻再也說不出話。是啊,他能說什麼?
“趙以敬,你還是辜負了我。”竭盡全力的說出這句話,我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般頹軟。我將手上的戒指摘了下來用力塞到他手裡,流著淚聲音決絕:“你和我就到這裡罷,從今後再不必相見。”說著轉身便走。
趙以敬一把把我攬了回來,聲音是撕裂般的痛苦:“清揚,不要。”我用力掙扎著,忽然門被推開了,我忙從趙以敬手裡掙開。看著來人,果然不用敲門就敢進的,是趙信儉:“以敬,休會時間太長了,大家都在等著。”
看到我趙信儉露出個玩味的笑:“這位是宋小姐吧?有事找以敬?”
我一時轉換不出合適的態度來面對他,只好勉強微笑著:“是,已經說完了。”最後深深看了趙以敬一眼,儘管趙信儉在,他看我的眸子,依然是欲訴無言的無奈和掙扎,只是,這還有意義嗎?“再見,兩位趙董。”我拼勁最後一絲力氣,說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