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敬看我說的堅決,點頭道:“那好,記得隨時和我聯絡。有什麼情況要告訴我。我來解決。”我點點頭,眼圈又紅了。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會這麼激烈。
趙以敬抬起我的下巴目光幾分深沉:“清揚,為了這份基業,我讓你受的委屈太多了。”
我咬咬唇,腦子裡卻很混亂,之前的所有委屈,我能容忍,但涉及到家人,我亂了方寸。我不敢問弟弟,老家的人會怎麼說,大家會怎麼用道德的枷鎖來批判我。我遠在他鄉聽不到,但守在故鄉的家人,為我承受著這一切。這一刻,我的內心,說不出的難受。
第二天一早,我囑咐李姐把暖暖送到幼兒園,我很早便開車出了門。我不知道回去會面臨什麼,萬一有爭執會把暖暖嚇壞。
臨近中午的時候,我到了弟弟家門口。按響門鈴的一剎,我心裡既忐忑又糾結。開門的是弟媳婦小真,看到我面上一陣驚喜:“姐,你回來了?”說著把我讓進門,“快進來,清義也不知道你回來,一大早又去店裡了。”說著向裡喊了一嗓子:“爸,媽,姐回來了。”
話音剛落,媽媽已經快步走了出來,看著媽媽日漸蒼老的面孔,身心憔悴的情形,我的眼淚含在眼眶裡,聲音幾分哽咽:“媽。”
媽媽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裡有心疼有欣喜,眼圈紅紅的說著:“揚揚,你怎麼才回來。”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媽媽痛哭失聲,“媽,對不起,對不起”那一刻,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掙扎,所有的煎熬,在我最親的人面前,都無法遁形。媽媽拍著我的背,聲音哽咽:“你這個倔孩子,怎麼這麼心硬啊”
裡屋傳來爸爸的焦急的聲音:“是揚揚回來了嗎?”我從媽媽的懷裡掙了出來,抹了抹眼淚,小真往裡推著我和媽媽:“媽和姐裡面坐著,我去店裡找清義。”說著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紅著眼圈跑出了門。
媽媽緊緊攥著我的手,好像她一鬆手,我就會飛了一樣,我心裡痠痛,拉著媽媽進了裡屋。爸爸躺在床上,看到我進來,用力的抬手:“揚揚,過來”我撲了過去,半跪在爸爸床前,拉著爸爸的手,說不出話。
爸爸細細打量了我一番,抬頭看著媽媽微顫著說道:“孩子瘦了。”我的眼淚滾落了下來,說道:“爸,你好好看看,我哪裡瘦了”卻再也說不下去,只是哭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我和爸媽的情緒才平復些,媽媽問著:“暖暖呢?現在還愛說話嗎?”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看來姚清蓮的媽是把我的情況說了個底掉。我抹了抹淚回答著,“她挺好,上幼兒園呢,嘰嘰喳喳的挺能說。媽,都過去了。”最難的日子,都過去了,幸運的是,如今面對父母的,不是流離失所的我和不會說話的暖暖,心可甚慰。
媽媽拍著我的手,半晌說著:“過去就好。媽不敢想你都過的什麼日子,和你爸兩天兩宿睡不著,你爸說當初不該讓你走的那麼遠,出了什麼事,爹媽都指望不上”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下去。
“媽,不要這麼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所有問題,不都已經迎刃而解了嗎?”我竭力擠出個笑臉,“看,我現在挺好的,還胖了幾斤。老天會眷顧好人的,暖暖很乖,我自己辦了公司。都挺好。”
爸媽聽我這麼一說,臉上總算鬆了口氣。我有些猶豫的說著:“只是讓你們擔心了。這次和清蓮的事情,也處理的有些不妥。”
爸爸嘆口氣說著:“這個事,我也正好要說道你幾句。揚揚,就算不好再找物件,也不能搶別人的啊,清蓮都是要結婚的了,你怎麼突然摻和進這事裡頭了?還是這事本來有蹊蹺?”
媽媽也在一旁說著:“清蓮媽罵的難聽,我和你爸開始都氣的夠嗆,但是思來想去,覺得這事不尋常,清蓮那婚事推了又推,那男的也從來沒去過清蓮家,要是真有心,就算是大老闆,不也得來家裡登個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斟酌著怎麼和父母解釋這事情,忽然有人用力敲著門,喊著:“清義家的在嗎?”我趕緊跑了出去,門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我並不認識,回答著:“小真去店裡了,什麼事?”
“啊呀,過去了?我沒碰上她。清義店裡有人在攪事,我過來通個氣。你們家裡也小心點。”那人說著騎著電動車,匆匆又往鋪子的方向趕去。
我心裡一驚,回頭對媽媽說著:“我去鋪子裡看看,你把門從裡面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