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問著我:“宋小姐,可以拍你嗎?你和夏醫生正好拍一套。”
我心裡一梗,搖搖頭說著:“不拍了。我不太會擺表情。”老闆娘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夏醫生頓了一下,拉著我道:“既然衣服也穿了,咱們拍一張合影吧。”他的眸子裡全是懇切。
老闆娘笑道:“行。”說著把攝影師招呼了出來,吩咐著:“拍普通的就行,都沒化妝。”夏醫生站到我旁邊,手輕輕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攝影師按了幾張快門,又給我單獨拍了幾張,對我笑著說道:“感覺不錯。”
拍完後,暖暖的照片要挑片子,我的就直接拷到優盤裡帶回來家。路上夏醫生的表情第一次有些超出控制的失神,突然看著我問道:“清揚,我們一起拍真的婚紗照的那天,還遠嗎?”聽著他卑微又失落的語調,我深深的內疚了。
“至瑾,我想十月底之後,”我剛要說十月底之後才能給你答覆,夏醫生笑著打斷我,“對了,晚上吃什麼?”他轉移了話題,我也只好作罷。
我把照片傳到了手機上,看著自己,穿上婚紗的樣子也很臭美,只可惜身邊站著的是夏醫生,如果是趙以敬會怎麼樣?想著想著臉紅了,抱著手機睡去。
每個女人,都在做著一個待嫁的夢,無關年齡,只關風月。只可惜我和趙以敬陰差陽錯的婚紗照,誰的旁邊都不是自己心裡的人。
已經到了十月二十號,還有十天,我的心情反而已經沒了忐忑,而是一種無奈的掙扎。直到現在,絲之恆仍然沒有任何動靜,股票仍在有條不紊的漲著,並沒有出現暴跌抄底的現象。變化總不會在一夜之間完成。如果到時依然狀況不明,我是等,還是不等?
那幾天,我的情緒特別的差,敏感又焦躁到了極致,每天怕上有忍不住手抖的看著,上天羅地的趙以敬和姚清蓮的報道,連在哪個酒店舉辦,嘉賓邀請名單都列出來了。這是做戲嗎,怎麼越看越不像?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焦慮。人也變得遊離恍惚。
終於,當媽媽再次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清蓮的婚事定在月底,老家的飯店也定好了的時候,掛了電話,我緊繃的神經完全崩塌了,暈在了地上,能感覺到胳膊好像劃了什麼,很疼,但一點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夏醫生接了暖暖回來,看我的樣子著了急,把我扶到沙發上,摸了摸我的額頭沒有說話,用消毒紙巾給我擦著胳膊,眼裡是各種糾結:“清揚,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苦澀的笑笑,答不出來,我累了,太累了,我快等不動了,我也裝不動了,在夏醫生面前,我無法再去裝暖暖的鋼鐵俠,去裝快樂,我真的做不來了。
暖暖撇著嘴快要哭出來了,只是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夏醫生沒有再問,靜靜的把飯做好後,沒有在我這裡吃就離開了,那步伐,很沉重。
那夜依然失眠,第二天一早手機響了,我拿起來,竟然是趙以敬,我接了,電話那頭是趙以敬咬牙切齒的聲音:“宋清揚,你連倆個月都等不了嗎?”
“又怎麼了?”我的聲音滿是疲憊,還在嘴硬,“我好像從來沒答應過等你。”
趙以敬氣結,頓了一下說著:“好,很好,那就是說,你和那個醫生拍的婚紗照是真的準備結婚了?”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的坐起來,他也越發手眼通天了。
“我怎麼知道?人家打到我頭上了,我還要不知道?”趙以敬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聲音全是激動。
“那你拍的時候,想過我的心情嗎?”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就算是做戲,要做的那麼逼真嗎?”說著止不住眼淚下來,“趙以敬,沒人非得為了你不著邊際的許諾,去焦心熬油的等。我已經受夠了。”不知怎麼,忽然覺得好委屈,捧著電話哭出了聲。那一刻,糾結,掙扎,痛苦,全都爆發,“趙以敬,我真的受夠這種等待了,從你第一次告訴我要等,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兩年,我就這麼無邊無際的等著,從姚清蓮是你逢場作戲的女伴,等到她成了你的女朋友,又從她是女朋友,等到她是未婚妻,又從未婚妻等到要結婚,你現在還嫌我等的不夠是嗎?”
當我說的抽噎不止的時候,電話那頭是沉寂,過了半晌,他的怒氣換成了一句沉重的:“我知道了。”頓了一下,他終於像豁出去什麼似的說著:“我今天就履行我的諾言,和她宣佈解除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