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似曾相識也好,前世今生也罷,也許都是有的。”夏醫生看著我說著,我終於把牴觸情緒收回,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夏醫生話鋒一轉:“但是又怎麼樣?有意義嗎?我們畢竟活在當下。也要正視現實。”
夏醫生接著說道:“不管以前怎樣,得把今生過好。打個魯莽的比方,比如你和我,如果上輩子是梁山伯和祝英臺,但這輩子你不喜歡我了,不也照樣要遵從現實?又有什麼改變?沒有誰規定,上輩子的情分,這輩子要續上的。”
夏醫生的這幾句話徹底的說到了我的心裡,是啊,誰規定上輩子相愛了,這輩子還要相愛?而且趙石南和杜衡,只怕這輩子也再不想相見了吧。我沒有吭聲,眼圈有些泛紅。
“還糾結呢?”夏醫生低頭看著我微微笑,“要不咱們做個試驗,你外婆的故事講完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有。”
“那更方便了,你既然執著於前世今生,那現在沒有你外婆講,你自己回憶回憶後面發生了什麼。”夏醫生向後仰著看著我。
“我哪想的起來,我又沒通靈。”我搖頭說著。
“這不就得了?”夏醫生淡淡笑著,“如果你真的經歷過,為什麼別人沒講出來的部分,你就沒法回憶了呢?所以,很多事,似是而非,真的不用太較真。”
被他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倒真是舒暢了不少。剛才腦海裡的死結就這麼被他幾句話輕而易舉的開啟了,原來的糾結和不甘,好像淡了不少。我抿唇笑笑:“你的專業技能,真不是蓋的。”
“哈哈。”夏醫生笑得逸然,“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說著看著我的眸子發亮。
我心裡一慌,看著他道:“不早了。”夏醫生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的雨,沒有吭聲,穿好外套下樓開車走了。他來南京工作後,便自己買了車,終於不用坐“夏醫生的大巴”來回往復了。而在他關門走出去的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原來心裡沒有一個人的時候,是關注不到他的冷暖晴雨的。最終,我還是沒有挽留他。
那晚,我記住了夏醫生的話,過好今生。終於睡得安穩。
我把撤資協議修改了不下二十遍的時候,老鄧終於同意簽了。公司現金流有限,把老鄧的股份折現抵給他以後,公司已經緊張的挪騰不開,捉襟見肘到了極致。那段時間是真的困難,我把自己的錢都墊了進去,為了省點汽油錢,除非出去辦事,我都改成走路上班。
“至於這麼摳麼?”凡苓看著我咋舌,“不像個老總,又恢復你家庭婦女本色了啊。”
我挑挑眉梢:“親姐,你是從來不管公司的事,你知道現在赤字排到哪兒了嗎?再不節省些,張帆他們的工資都發不出去了。”
“有這麼嚴重?”凡苓沉思了一下,沒有再吭聲。
過了兩天,張帆興沖沖的給我打電話:“宋姐,絲之恆提前結款了。肖副總親自找的我,一百多萬呢,公司終於能舒口氣了。”
我也終於緩了一口氣,心裡卻不是滋味,絲之恆的款按合同再有2個月才該結的。生意人從來都注重合同,不拖延已經萬幸了,提前結款這種事,也只有絲之恆可以對我施以援手。而肖彬不請示趙以敬,也肯定不可能把款提前結出來。
我心裡輾轉起伏,給趙以敬和肖彬同時發了一條簡訊:“謝謝你們的幫忙。”肖彬很快回我:“攢著請我吃頓大的。”
趙以敬一直沒有回,過了很久,直到晚上臨睡前,才給我回了一條簡訊:“和我,不用說謝。”過了一會又發了一條:“清揚,我想你。”只幾個字,我的心卻突然砰的跳了起來,五臟六腑都糾結在了一處。看了簡訊好幾次,我沒有回覆,用力的關了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