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趙以敬皺眉對清蓮冷聲說著:“你留在這裡。”轉身看了一圈,也沒合適的人,喊住了剛才那個女孩子:“小陽,待會再去找模特,幫我送一下宋總。”
那個叫小陽的女孩子一扭頭,看了看我,勾唇笑了,對我說道:“宋總,這邊走。”
姚清蓮拽著我胳膊的手微微顫了一下,不情願的鬆開了,臉色漲的有些紅,也許她沒料到趙以敬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這麼冷淡。但姚清蓮不愧是姚清蓮,不知心中是否糾結,面上卻依然是高貴大方的笑容:“姐姐,慢走。下次來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我好去給你安排。自家的姐妹,要是因為我嫁人就生分了,我會難過的。”說著做出了一個滿傷感的表情,只有眸子是冰寒如劍。這並不是不捨,這是要挾,言外之意,是讓我以後不要不請自來。
我淡淡對她笑笑:“我會的。”說完沒再看趙以敬,跟著小陽出去。
出了宴會廳,那個小陽褪了方才的拘謹,臉上恢復了一絲搞藝術的人臉上慣常的輕佻:“宋總?你現在做老總了啊?”
我看著她,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說著:“不好意思,我知道咱們見過面,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我們在哪見過。”
小陽笑了笑:“貴人多忘事。絲綢之夜?國貿?還記得不?”
“啊!”我恍然大悟,以前和老鄧在國貿的“絲綢之夜”服裝展示會堵趙以敬那次,後臺的那個搖曳多姿。原來搖曳多姿叫小陽。我笑了:“記起來了,那晚咱們在後臺見過。”
“後來你們還在樓下等趙總。哈哈。”小陽笑得爽朗。
“你和趙總很熟嗎?”我好奇的問著,上次我就在想這個問題。
“還行吧,以前經常一起玩,後來他忙,也不常見了。不過他是做絲綢的,經常有服裝展示什麼的,都會找我的模特公司。”小陽說笑著,“我還仰仗他吃飯呢。”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隨口誇讚著:“你記性真好。”
“嗨,也不是我記性好。”小陽還要說什麼,電梯到了,小陽陪我走了出來,問著:“你怎麼走,打車還是開車?”
“我開車了。”我說著要走出去,小陽又跟了出來,“我把你送到停車場。太晚了。”
我愣了一下,心裡有些微微的感動,也沒說什麼和小陽一起到了停車場,小陽拍拍我的肩,笑得很意味深長:“路上小心。”
我開著車出去,離開南京,周圍的燈紅酒綠漸漸遠去,只有兩邊的路燈在閃爍,外面下起了雨,我的車在路上寂寞的開著。我開的越來越快,腦子裡無數的片段閃爍,方才的情景一幕幕在我腦海裡重現完,我才意識到自己經歷了什麼。
那些羞辱,那些揭露瘡疤,對我而言,都沒那麼疼。離異又怎麼樣,和老總們有往來又怎麼樣,我宋清揚用自己的雙手賺錢,我比誰都乾淨。任姚清蓮怎麼說,我也行的端坐得正,我不怕她那似有若無的詆譭。
我心疼的,難受的,只是那成悅錦的確定。難怪人說,投胎是個技術活。可惜自己偏偏投胎的時候,選錯了地方。也許是上天和我開的玩笑。偏偏我,和杜家無緣。有了成悅錦,趙以敬還怎麼避免和姚清蓮的婚事?我想不通。
我的心忽然疼的厲害,竟然冒出了一頭大汗,我把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個空地,趴在了方向盤上,不知不覺,淚早已浸的滿滿。那錦緞,是我的,可如今不是我的,那人,也該是我的,可依然不是我的。趙以敬,趙石南,你們都在哪裡?兩世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能在我的身邊?
過了很久,路邊有一個小賣店,我想進去買瓶水,看到貨架上擺著的香菸,有一種盒子和趙以敬平時抽的很像,我鬼使神差的買了一包。回到車上,我喝完水,忍不住悠悠的把煙點著,我不會抽,但是香菸在嫋嫋燃燒的時候,熟悉的菸草香味,讓我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似乎他就在我的身邊,心痛的要裂開,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