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絲之恆的服裝專賣,大多是高檔的裙子睡衣之類,我看到了很熟悉的一款樣式,我曾經穿過的s30,那個陪著趙以敬應酬的夜晚,那個似曾相識第一次彼此交付的夜晚,穿著的昂貴的8000塊一條的s30。
我的心忽然扯得有點疼,看著上面的標價,如今已經不止8000了,不知是物價漲了,還是絲之恆的東西更高檔了,居然標牌上寫的是12800。服務員走過來問著:“小姐,喜歡哪件可以試試。”
我指著s30,竭力讓聲音平穩:“這條我試試。”服務員剛要去拿,我忽然發現掛著這件樣品是桃紅色的,不禁說著:“取一件玫瑰色的我試試。”
時隔這麼久,我依然記得趙以敬沉厚的聲音:“帝錦玫瑰,m碼。”想到這些,心還在絲絲的疼。
服務員看著我表情很驚訝:“這條裙子沒有玫瑰色的。”
“賣完了嗎?”我問著,“如果能調貨,我可以等的,我只想要帝錦玫瑰這個顏色。”我坐到了沙發上。這件裙子就是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認錯。
恰好夏醫生打來了電話,問我在哪裡,告訴他位置後他說過來接我,我掛了電話。
“小姐,不是賣完,這個款式沒有玫瑰色的裙子。”服務員耐心的向我解釋著,“我們是廠家直銷,您可以看一下我們的圖冊,所有的顏色都在上面。”
我疑惑的接過了服務員遞來的圖冊,細細看著,這款s30的顏色共有十二個色系,紅黃藍綠,卻的確沒有玫瑰色。我的心跳的很快,玫瑰色呢?屬於我的東西,為什麼不見了?
服務員想了一下忽然說著:“對了,最早拿來樣品圖冊的時候,好像是有款玫瑰色的,但最後正式上貨的時候就沒有了。沒有生產。”
沒生產?為什麼?我不懂。我的裙子已經託連小茹還給了趙以敬。想留一樣似曾相識的記憶,也成了奢望。杜衡曾經的成悅錦是夫人專享,而我的裙子便是停產,原來一個轉世,就輸了所有的情分。
從絲之恆的店面出來,我有些惆悵。等著夏醫生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肖彬的電話:“聽說你回北京了?”
他訊息倒靈通,我回過神來問道:“是啊,怎麼,想請我吃飯?”
“行啊,你說想吃什麼,我請你。”肖彬認真說著,“好久沒見你了。”
“明天吧,我也有事想和你說。今天約了個朋友在華悅飯店吃飯。要不你一起來?”我打趣著。
“得了,明天再見吧。我湊什麼熱鬧。”肖彬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夏醫生的車停在了商場門口,帶我到了華悅飯店。這個飯店我聽說過,卻從來沒去吃過,有些好奇問道:“怎麼想起吃這麼高檔的地兒了?”
夏醫生笑笑:“陪我吃一頓,好不好?”
我想了下驚訝的看著他:“有喜事?上職稱了?”
“真是個俗人,我就那麼稀罕上職稱?”夏醫生淡淡笑著,“原因吃飯的時候再告訴你。”
我沒有再問,隨著夏醫生進了一個包間,點好了菜,我問著他:“這下可以說原因了吧。無功不受祿,無緣無故請我吃這麼頓大的,我怕承受不起。”
夏醫生眉梢一挑,淡淡道:“也沒什麼,辭職了,解脫了,慶祝一下。”
“辭職?”我險些從椅子上彈起來,那家醫院在北京非常有名,多少人擠破了頭想進去,夏醫生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辭職。我還想說話,夏醫生已經給兩個杯子裡倒了紅酒,遞給我一杯,淡淡笑著:“在哪裡都是做,做的開心就好。”說著悠悠的將酒旋進了嘴裡。
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樣子,我有些著急:“好好的倒是為什麼辭職呢?前途怎麼能拿來開玩笑?”
夏醫生依舊是一幅寵辱不驚的淡定模樣,深深看著我道:“清揚,事業前途是很重要,但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何況離了這家醫院,難道就沒有前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