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笑嗔了一下,看著趙石南滿目的柔情,心撲通跳了幾下。趙石南眉頭微蹙了蹙:“虧大了。露的太多。”說著把西裝的外套給杜衡搭上,“去了再脫。”
杜衡心裡暗暗發笑,當初是誰非讓做身西式旗袍?
晚上趙石南和杜衡一起去了果王府,離後海非常近,舊時的王府,西式的裝扮,鋪著地毯,放著留聲機,婉轉的女聲配著衣香鬢影。
當趙石南和杜衡走進去的一剎那,時光彷彿停滯在了那裡。郎才女貌的般配,原來就是這樣,雄姿英發的趙石南,婉轉嫵媚的杜衡,就這麼相依相偎著,儼然一對璧人走了進來。所有的人生得意,在那一刻,是頂峰。
幾個名媛看著杜衡的旗袍,只覺得那玫瑰色在燈光下幾乎光彩的耀眼,紛紛豔羨著,這樣的料子,到哪裡也能尋得一塊。
杜衡看著別人,有樣學樣,拿了一杯香檳,隨著趙石南在人群裡穿行應對著。雖然很緊張,卻別有一番興奮刺激。杜衡偷偷多嚐了一點香檳,比起黃酒,還是好喝不少嘛。
趙石南正在和一些商政要人開啟著局面,忽然背後猛地被人一拍,一個爽利的女聲響起:“趙石南?真的是你。”
趙石南一回頭,愣了一下,不禁勾唇道:“白芷?你也在這兒?”
杜衡打量著那個叫白芷的女人,二十四五歲,和趙石南應該差不多年紀,比自己大一些,卻是成熟的味道,大波浪的髮式,紫色大花的旗袍,開叉到了大腿,看起來是很新潮的樣子。這女人是誰?
趙石南介紹著:“杜衡,我妻子,白芷,揚州城白家的小姐。現在不知道在哪裡高就。”
白芷大方的伸出手,深看著杜衡道:“你好。”杜衡沒見過這種禮節,但照樣學樣,也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卻被白芷的目光看的臉紅心跳,這樣深邃又迷人的眸子,女人看了都心跳發抖,似乎要被那兩汪深潭陷進去一般,何況是男人。
白芷看著杜衡,露齒笑道:“趙石南,你的小妻子很漂亮嘛。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豔福。”
趙石南朗聲哈哈大笑:“那是自然。”說著把杜衡攬了過去。白芷是白勁海的表姐,趙石南和白勁海原來是熟識的,常到白家去玩,自然和白芷很熟,甚至曾經一度覺得白芷是見過最有味道的女人,若是能娶進門也不錯。但白芷是新潮人,朋友也多,雖然對趙石南曾經有過一絲念頭,但不喜趙家那種老式的家族,加上讀女子大學,後來和趙石南也再無交集了。如今趙石南再看白芷,竟然覺得哪裡都比不得杜衡的那股子嬌怯的糯糯。
而白芷也顯然對杜衡的興致更大,一邊和趙石南聊著,一邊看著杜衡,也只覺得看不夠:“沒想到你的生意都做到北平了,真有你的。對了,你夫人身上這料子是你家的嗎?”
“是,成悅錦。”趙石南看白芷的神色,提前朗聲笑著封了口,“你要是喜歡也沒了,只一匹,給我夫人專供。”
“只一匹,還專供,你要不要這麼肉麻啊。”白芷哈哈大笑,“趙石南,你也有今天。”
杜衡淡淡笑著:“石南說笑的。不過鋪子裡比這好的料子不少,你若是有空去儘管去挑。”
趙石南又和幾個舊朝王公去一邊聊,白芷和杜衡聊著料子,杜衡自然也是行家,不多時,就不僅是白芷,圍了好幾個小姐,一起問著杜衡怎麼挑好料子,怎麼保養料子。杜衡沒讀過女子大學又心嚮往之,聽著白芷是在上海讀的大學,便追著白芷問學校的事,一來二去,白芷和杜衡到聊的很投機。
白芷看著杜衡笑道:“別總在家裡悶著,有時間也出來走走。我們常有些沙龍活動的,你也來玩玩,認些人。下月初十就有一場,到時你來,我招呼你。”杜衡笑著答好。
從果王府回來,杜衡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蕩著醒酒,喃喃道:“做女人像白芷那樣,才是瀟灑。”白芷在書局工作,還兼職著報社,和上流人士交道頗多,獨立自強。
趙石南在身後推著杜衡,眸色清凜:“有什麼好?你別被她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