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趙石南和杜衡的記憶裡,都是個最為難忘的夜晚。鍋中的染料在沸騰,匠人們乾的熱火朝天。一鍋鍋的染料熬出來,雪白的生絲處理後放進去,千堆雪變成了萬團花,鮮豔亮麗。
夜裡起風,趙石南攬緊了杜衡:“回去休息吧,太辛苦了。”
“不。”杜衡固執的搖頭,往趙石南的懷裡鑽了鑽,“我也要看第一擔絲出來。”
秋色漸濃,天色微涼,杜衡披了件緋色的斗篷,陪著趙石南坐在染坊裡等了一夜。當東方漸漸泛白的時候,眼睛熬的通紅的杜衡和趙石南,終於等到了第一擔絲,夜色還未褪去,顏色看不清晰,只覺得分外鮮豔。
趙石南握著杜衡的手越來越緊,此刻他心中的焦急到達了頂峰。如果成功了,不僅是絕跡的醉花錦重見天日,也是趙家的錦衝到一個新的高度,意義太不尋常了。
太陽終於露出了臉,夜色散盡,新染出的絲在朝陽下,不論是正紅,還是絳紫,還是豆青,甚至靛藍,所有的絲都在正色中熒熒泛著五彩的光,彷彿絢爛的霞光。
“成了。”匠人們都歡呼了起來。
趙石南用力捏緊了杜衡的手,舒了口氣,微微抬起頭望著空中掠過的飛鳥,忽然覺得天藍的格外壯闊。
杜衡早已激動的眼圈都紅紅的,趙石南迴神看著身邊這個似柔軟又似剛強的女人,一種周身泛起的暖意湧了上來,成功的時刻,有人陪伴分享,那個人又是自己的女人,趙石南只覺得所有的激情豪邁,都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吩咐下人把杜衡送回房去休息。自己繼續盯著其它的幾鍋,那些鍋中還加了其它方子裡的配料。不知會是什麼結果。
杜衡那一覺睡得香甜,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一個嬸子滿臉喜氣的過來回稟著:“少奶奶,少爺吩咐等您醒來,就到染坊去。”
杜衡匆忙梳洗好,換了身水蔥綠的衣裙,隨著嬸子到了染坊。卻是怔住了。染坊裡擺了一院子的桌椅板凳,所有的男人圍成了十個大桌,桌上是一罈罈的酒。
杜衡和女眷們到西邊的小屋去,大家都沒心思吃飯,看著屋外院子裡豪氣沖天的男人們,一碗一碗的大口喝酒。那晚是勝利後的狂歡,沒有人去拘束地位高低,身份貴賤,所有的人都喝的東倒西歪。趙石南更是激情慷慨,敬天敬地敬梅葛二神敬大家,一碗一碗的幹下去,眉頭都不皺一下。
杜衡看的熱血上頭,也在屋裡端起了酒碗:“咱們也別拘著了,一起幹了。”少奶奶發話,大家也沒有再推辭,能喝的多喝,不會喝的抿一口,酒盡人歡,不一會屋裡屋外都熱鬧了起來。屋裡的嬸子們紛紛教著杜衡生男生女的法子,杜衡喝的多也不害羞,還一個勁的問著如何才能生兒子的細節。
正問的起勁,卻覺得脖子一涼,扭頭一看,趙石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背後,屋裡的女人們酒醒了一半,忙斂聲靜氣。
“你們繼續。”趙石南笑著對她們說著,把杜衡拽了起來,“咱們先回去。”全然不顧屋裡那些早經人事女人們的擠眉弄眼。
杜衡就這麼大庭廣眾的被趙石南拎走,臊的一臉通紅:“幹什麼嘛,正說正經的呢。”
“說有什麼用,回去我和你做是正經。”趙石南朗聲大笑。這是杜衡第一次聽到趙石南笑得這麼爽朗,那是種從內而外的舒暢,不禁也跟著歡喜起來。
進了門趙石南早已迫不及待的把杜衡壓在了身下,用力道:“說了半天,還不身體力行怎麼生兒子。”
杜衡不知是被酒點燃還是被趙石南的激情點燃,第一次沒那麼扭捏,隨著趙石南的動作歡愉的應承起來,而她的回應讓趙石南更加瘋狂,一次次低聲喊著杜衡的名字交纏在了一起。
“衡兒,我對你總是沒夠,怎麼辦?”趙石南撫著懷裡的人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又有了衝動。
杜衡有些不支,推著趙石南,羞紅了臉道:“就你厲害,三妻四妾都不夠你。”
“我不要三妻四妾,我只要你。”趙石南的手又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