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會是她嗎?我不相信,如果說為了把我鬥倒,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她那麼愛趙以敬,會用他的利益作為籌碼嗎?我想不出。
請假的日子在家裡帶著暖暖,隔一天就帶著她去夏至瑾醫生那裡進行心理治療。夏醫生對孩子很有耐心,女兒和他的話漸漸多了起來,有時還會指著某個好玩的東西說:“我要。”雖然句子簡短,已經是那段陰霾的日子裡最大的陽光。
兩週過去了,我回到了公司。小馬迫不及待的和我說著八卦:“你走的這兩禮拜可熱鬧了,先是總部另一個姓趙的董事來咱這裡視察,姚清蓮接待的,陪著又吃又玩的,看來姚清蓮真把趙總給攻下了;不過這個沒準宋姐已經知道了吧?”
我搖搖頭,面上故作輕鬆,心裡一塌糊塗。小馬興致未減,繼續說著:“另一個你肯定不知道,姚清蓮和連小茹槓上了。”我忍不住問著究竟,連小茹大概看不慣姚清蓮高調的姿態,在清蓮見趙以敬的時候怠慢了兩次,被清蓮揪著狠狠的一頓數落,說她官僚思想嚴重,影響趙總聽取工作彙報。不帶髒字還句句在理,直把連小茹氣的直哆嗦。
我沒有吭聲,這就是姚清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姚清蓮。她沒有公然對我撕破臉已經是留著面子了。
我去找肖彬銷假,肖彬的氣色依然很凝重,我有些不解:“聽說單子最終咱們拿下一部分,怎麼還不開心?”剛到公司就有人告訴了我這個訊息,據說後來的談判,雙方拉鋸過後,韓方對兩種面料都難以割捨,臨時決定把單子拆分,我們這裡佔到30%,一筆大單被挖了牆角。
“沒什麼。”肖彬神色有些躊躇,半晌還是忍不住和我說著:“你也知道絲路那個抗皺的面料吧?”
“是顧鈞的專利嗎?”我一直想問。
“是。”肖彬嘆口氣,“專利上生產線是不可能這麼快的,而且據瞭解,樣品的甲醛含量不會低,但最後的抽檢結果竟然沒問題。”
我很吃驚:“做的是sgs?”sgs是第三方平臺的認證。
肖彬搖頭:“國內檢測的,本來韓方不接受,但是絲路找了關係給他們又讓利不少。”肖彬有絲無奈的嘆息:“絲路都開始給自己鋪路子了,咱們公司又不能在真空裡活著。該聯絡的人,該交的朋友,必須得交啊,這個趙以敬,就是梗著脖子不幹。”
韓國訂單最終塵埃落定,小樣被損壞的事在調查著,但是由於監控出了問題,調查並不順利。
我開始跟新的單子,但在公司的處境變得微妙起來。時常覺得掣肘。除了肖彬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關照,其它的部門變得難打交道,以前很痛快協助提供資料的,都開始拖拖拉拉。大家都是聰明人,見風使舵的本領毫不示弱。連手下的兩個小兵都變得難領導。喬蕊上次接著我跟了李先生的單子後,變得蠢蠢欲動起來,經常自己接了詢盤後,也不向我彙報,就直接去批單繼續跟進,而趙以敬也不說什麼。
過了幾天我接了一個10萬碼的詢盤,前後聯絡了幾次後,客戶要求郵寄小樣。這樣的事需要填單子找趙以敬審批。我硬著頭皮敲了趙以敬的門。
他在忙著,抬頭看了一眼是我,繼續低頭翻看著資料,神情沒有一絲變化。
我將單子遞到他面前,心裡忐忑中又有絲莫名的期望,期望什麼?我也說不清。我努力平靜的說著:“趙總,有個新單子,麻煩您簽字。”
趙以敬匆匆翻看著批條後面的附件,詢盤急報價單,眉頭微蹙,對我說著:“把這個單子不小,轉給三組的小於。”
“為什麼?”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不為什麼。”他的聲音清冷,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在批條上寫著:“轉由三組跟進。趙以敬。”
這個單子,到此為止,和我再沒了瓜葛。我的心被生生扯得疼了,聲音都絕望的淒涼:“那是我的單子。”
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眸子裡是抹陰森的狠辣:“你的?還有個單子本該都是我的。”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沒有任何證據,我看著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說。
“我趙以敬在陰溝裡翻船,不會再有第二次。”他的聲音恢復了決絕的淡漠,沒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