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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見良人 (2 / 2)

去杭州的路上,幾行路燈,幾株碧樹,清淺溪流繞著幾戶人家,偶爾有小橋橫亙河中,映著燈火流水,像一幅流動的水墨。

有時真的不需要語言,靜靜的坐著,心跳的頻率也可以達到一致。最美的感覺,也許是不說一句話,也能體會到他在身邊的安寧和開心。

那晚的他,動情纏綿,那晚的我,旖旎繾綣,不想想太多,只想把自己在他的懷裡釋放,當他用力挺身而入的瞬間,我聽到自己內心震顫化開的聲音,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棄甲曳兵,我逃不掉了。

第二天上午,老鄧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還有個朋友去看,我可以自己先回北京。聰明的老鄧想必已經知道趙以敬到了,我沒再推辭,和趙以敬一同返回了北京。

從浙江回來,我和趙以敬的關係有些微妙,我無法定義那是種什麼關係,我也明白我的角色很不光彩而且沒有未來。但是面對著他的邀約,我拒絕不了。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吃飯,都會讓我分外的心安。

他也沒有再問我是否願意跟著他,有些事,想講明白也許反而會讓人退避三舍。只是他疲倦的時候,煩惱的時候,或者想見我的時候,我們會靜靜相對。如果拋卻現實的煩惱不想,和他在一起是我全身全心歡悅的時刻。這樣的歡悅,別的男人未曾給過我。

老鄧的考察結果是生絲基本沒有漲價的可能,但是老羅面對著頻頻的詢盤,有些動搖。月中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又進了50萬噸補倉,並沒有通知老鄧,等到老鄧知道的時候,生絲已經在路上了。

八月上旬夏繭的收購開始了,場子反饋來的資訊是夏繭豐收,收購價比往年要低一些。老羅開始傻眼,蠶繭的收購價低,意味著生絲有跌價的可能。高價買進低價賣出會讓喜雅賠死的,但是此刻後悔已經來不及,只能寄希望於不久之後的秋繭收購能將價格抬起來。

但從夏繭上市的八月到秋繭的十月中這兩個月,喜雅的生意簡直沒法開展,囤絲不成反而跌價,只能守倉不賣。而絲路的那幾筆單子,回款時間都簽到了年底。這樣一來,喜雅的現金流被壓得死死的,一時公司成了僵死之魚。

老鄧愁眉不展,聯絡業務的心情都沒了,同我商量著:“能不能讓趙總把上次那批生絲的全款付了?”

由於上次籤的是分期供貨,絲之恆為了減少儲藏成本,要求喜雅分六個月將生絲供貨完畢,而這樣的話,自然是每批到貨後驗貨完畢,才會把款項打過來。目前一噸生絲的款也只付了兩個月的。按理這樣的事照合同辦事,沒什麼說的,但是遇到這種危急情況,只能舔著臉去試試。

平心而論,我並不願意用我和趙以敬那並不算深的情分去換這樣的交易,但是老鄧的愁苦,也決定著我的飯碗,我只好勉強給趙以敬打了個電話:“晚上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我很少主動給他打電話,他的聲音沉沉的溫和:“有。”我很喜歡聽他答應我的聲音,像飛越的蝴蝶找到了停靠的薔薇。

約在了後海邊上的一家江浙菜飯店,不算奢華,卻很有格調。訂了一個靠窗的包間,兩邊是軟軟的沙發椅。我進去沒一會,他也到了。看我倚在窗邊看湖,他的目光暖暖,沒有坐到對面,倒坐到了我身邊牽起了我的手:“看什麼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抽出來:“沒什麼。”心卻如蜜糖浸潤。

隨口聊著飯至半酣,我還沒好意思開口,實在不想破壞這樣臨湖對月的情致。

“今天心不在焉?”他忽然深看著我問道。

我頓了一下,咬咬牙開了口:“我找你想說件事。”同我預料的沒錯,他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開始下沉。趙以敬似乎特別反感我找他談公事,一來二去我早已明白,卻也不得不抹這個臉。人確實無法活的免俗,最不想去求的人,卻成了唯一能對你施以援手的人。

趙以敬靠在座位後眯眼看著我,像一隻窺視內心的豹子。我被他看的幾分不自在,忍不住說著:“別這麼看我,我又不是特務。”

他唇角彎彎,啜了口茶幽幽說著:“除了你,懷著像你這樣心思的女人,我不會見。”

我僵在了那兒,接下來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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