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吭聲,心卻猛的提了上來。還是逃不開要與他見面嗎?
老鄧拍著沈牧的肩膀:“你也幫兄弟問問,怎麼努這個勁兒,10噸的採購量對你們是個小牙縫,可對兄弟來說,就是一年的乾糧了。”
沈牧笑著點頭:“肯定幫你用勁,但上頭怎麼想,我們也不知道。說實話,10噸的外購量,還是4a的絲,我做採購這幾年,也沒碰到過。”絲之恆這麼大量的買中端生絲,是不常見。
老鄧若有所思的琢磨著。回去和我商量:“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這些天暗地打聽了下,絲之恆不僅在咱們這下了單子,也去其它的幾個生絲公司詢盤了,預購量都挺大,就算他的公司大,但他本身也生產生絲,哪用的了這麼大的採購量?”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明白的看著老鄧。
“絲之恆要出手,絲路也出手,莫非蠶繭又要漲價了?”老鄧也疑惑。這麼大量買生絲,唯一的解釋就是要預防生絲漲價,而提前囤絲。
“不應該吧,今年也沒幹旱洪澇,也沒聽說有什麼疫病,蠶繭產量挺平穩的,為什麼漲價?”我想了想回答著。
“不知道,興許是政策方面有變動,人家是高階企業,知道的風聲肯定比咱們快,等到咱們都反應過來了,早就沒賺頭了。這就跟買房一個道理,早做房地產的,現在都賺得盆滿缽滿,等到咱老百姓反應過來了,都限購了。這年頭,走在前頭最重要。”老鄧一拍腦門,“告訴老羅和絲路再談的時候,價格上調0.5個點試試。至於絲之恆這裡,他想拖就再拖拖,咱們也正好等等,不用急。”老鄧雖然不是老奸巨猾,但是多年綜合辦公室的工作,主任也不是白當的,察言觀色望風起義的本領非同一般。
“上次談好的價格,咱們再變動,合適嗎?”我有些擔心。
老鄧笑看著我說道:“你呀,還是太嫩。你見過那些買股票的吧?買漲不買跌,要是牛市,漲了也大有人買,咱們的生絲市場現在就是牛市,你等著看好吧。”
過了幾天,老羅喜滋滋的反饋著,和絲路第二輪談價以後,價格上調了0.7個百分點,現在已經到了37.8萬一噸的價格。老羅和絲路已經簽了10噸的協議。老鄧有些悵然:“這麼痛快?早知道再加點。”
老羅大笑著:“這也比去年全年的買賣大了。你別人心不足蛇吞象。絲路說也許過陣子還會追加採購呢。你那個絲之恆怎麼樣了?聽說還沒動靜?”
被老羅一說,老鄧臉上有些掛不住:“也快了,我們正催著呢。”
老羅走了以後,老鄧看著我一咬牙:“清揚,咱們也行動,問問趙以敬到底想做什麼。你在絲之恆還有綜合辦的熟人嗎?打聽打聽趙以敬的行蹤,咱們約是肯定約不到的。”
喜雅和絲之恆的實力懸殊,之前也沒有業務往來,老鄧想見趙以敬很不容易。儘管想起再見趙以敬,我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但我現在吃著喜雅的飯,不算為老鄧排憂解難,也得為了自己的獎金提成,我硬著頭皮答應道:“我試試。”
我打聽趙以敬的訊息只有給肖彬打電話,肖彬回答著:“最近又去南京了,等回來我通知你。”我失落的掛了電話。趙以敬就是趙以敬啊,不是鄰家大哥,隨時想見敲敲門就見得著。而是預約不著,就只能在電視上看一看身影的企業家。
過了大約一週,絲路的單子又追加了一批,老鄧坐不住了,一方面又從原產地又進了一大批生絲補倉,一方面催問著沈牧。而我也心跳突的厲害,本來該釋然的,只是為了工作的見面,為何又是按耐不住的起伏?
週五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肖彬的電話:“他回來了,下午出去開會,晚上國貿那邊有個“絲綢之夜”的大型服裝展示,是絲之恆贊助的,他會去那裡講話。明天我也不知道他什麼行程。你看怎麼堵他方便。”頓了下說道,“要不你就去他家堵,肯定行,你認識嗎?”
“就你話多。”說起他家,我的臉紅了,嗔了肖彬一句掛了電話。
我把情況和老鄧說了,老鄧想了想說道:“絲綢之夜是吧?我打聽打聽主辦方是哪兒,肯定參加的企業也不少,要能混進去,等他講完話咱們去後臺堵一下。”看著老鄧興致勃勃的樣子,我雖然心有忐忑,但也沒有辦法反駁。
老鄧現在的旁門左道也越來越多,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嘉賓邀請函,眉飛色舞的對我說著:“晚上七點,會議中心。換身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