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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徹底去忘記 (2 / 2)

相見有時爭如不見,有情不如無情。趙以敬從那之後,在我的視線裡消失的很徹底,聽肖彬說他現在時常回南京,也許總部的局勢有些變化,並不常見到他。肖彬有意無意的說起時,我並不接茬,卻把每個字都聽到了心裡。而我始終再沒有接到他的任何簡訊或者電話。時間久了,我竟然也會對這個名字恍惚,似乎趙以敬這三個字,成了與我毫不相干的一個代號。

喜雅的銷售並不好做,一是國內市場本來魚龍混雜,需要極高的分辨力,二是我自己國內市場的客戶並不多。喜雅現在規模還太小,不準備開展外貿生意。入職兩個多月快三個月了,還一個大單子沒接著。在絲之恆做慣了,零零星星的小單子做著總覺得沒勁,粗粗計算了下,在這裡的收入,估計撐到年底,連李姐都得辭退了。心裡又急了起來。

公司的另一個股東羅總有次開會時衝著老鄧開玩笑:“你也不回老東家那跑跑,他們做絲綢量那麼大,每年肯定也要採購生絲。”

老鄧沒有吭聲。我卻心知肚明,絲之恆自己的生絲產量並不小,需要外購的生絲不多,而且要求極高,老鄧自然不想回去碰釘子。

七月流火的季節到了,天氣的燥熱催動著心裡的煩躁。難得有個業內的貿易交易會,在國際會議中心,規模還可以,聽說北京市的領導都會出席。老鄧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搞定了入場資格審查,期望能在交易會上能收穫幾筆單子。現實總在不經意間展現著跟紅頂白,這樣的交易會也如此,對大型的公司企業,是邀請參會,而對小型的企業,除了不菲的入場費,還要重重稽核。尊嚴,總是建立在強大之上。

一個不大的展臺,公司的人幾乎傾巢出動,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輪番上場介紹產品,我也會每天抽半天出來,陪老鄧去看看情況。

先是頭天晚上有個規模龐大的開幕式,領導們出席講話,還有歌舞表演,第二天上午本來對外的開展時間是9點,但是主辦方通知8點各個商戶要到場,因為領導要提前參觀,攝像拍照等等宣傳肯定是緊隨而至。

早晨八點領導在前面參觀,遇到感興趣的會停下來詢問。老鄧眼巴巴的盯著入口對我說道:“我昨晚可上了好幾柱香,今兒要是能採訪到咱們,這回就賺大了。”這樣的採訪比做廣告都不知好了多少倍。

興許是老鄧的拜佛真的打動了上蒼,不怒而威的領導走到我們的展臺前,講解員講解著,這是浙江某地的招牌,喜雅生絲的時候,領導駐足了,和老鄧握了手,領導的境界果然不同,竟然能一下問到根本,產量和價格是否穩定。老鄧頻頻點頭:“穩定,產量增加,價格雖然偶爾波動,總體走高。”還接著巴拉巴拉了一頓如何帶動蠶農致富的故事。

領導沒置可否,和藹了看了老鄧一眼轉向了其他攤位,我和另一個女孩張瑤衝著老鄧一頓嘲笑:“沒看出來這麼有覺悟,為了祖國的形象連假話都說的這麼溜,是誰因為產量低急得撓頭,價格打擺子火的上房?”

老鄧撓撓頭:“不這麼說,你們以為會播啊?”他說的倒也是實話,不和諧的話說出來也是自找煩惱。

張瑤笑道:“那我們晚上可就等著看鄧總的精彩講演咯。”

晚上回家我刻意蹲在電視機的北京tv前,等著看老鄧出鏡,心卻嘩的涼了,老鄧的一通說還是被剪掉了,只留下個他和領導握手的倩影。但讓我驚訝的是,絲之恆的報道竟然佔了一分多鐘,除了展位前的肖彬侃侃而談絲綢的貿易狀況,還附了一段公司的影片,熟悉的生產線,樣品室,我的心揪了起來,許久都沒有的心慌意亂又衝了上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熒屏上,我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他說的什麼全然聽不進去。只是目光一絲不轉的盯著那個身影,好像清減了一些,臉上的輪廓更加分明,神情淡淡,字字沉厚,說著絲之恆絲綢的特色。

我看著他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怔忡,不知道為什麼,我刻意不去回憶的秦淮遊船,月色朦朧,抵死纏綿,竟然隨著他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原來我曾經與他那麼親密過,可如今,我只能在電視螢幕上去看他了,而他,也許早把我忘記了吧。

一抹悲涼,卻手裡拿著遙控器還捨不得換臺,仔細在螢幕上搜尋著任何一點訊息,忽然一個近景拉進來,我清楚的看到了他桌上的那盆綠植,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袖珍椰子,三個月不見,比原來還抽了幾片新葉子,更繁茂了些。

心裡猛的抽疼了一下,電視很快轉到了介紹別的公司,我忘記了換臺。

第二天她們打趣著有沒有看到老鄧被剪的一乾二淨的講話,我只愣著神,老鄧的鏡頭我竟然一個也想不起來了。

幾天的展會結束,我並沒有直接跟單,並不清楚詳細的狀況,但是負責接洽的張瑤說成了一筆還不錯的單子。我無意間問起是哪兒的訂單,張瑤笑著道:“你和鄧總都熟,絲之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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