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條姚清蓮的:“姐,我到南京了,回去和你細聊。”我特意看了下清蓮的傳送時間,是昨天的晚上。
而最多的是趙以敬的簡訊,一條接著一條,按順序看下去:“清揚,我已到京,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很多條“你在哪兒”,看的我的心跳突然急劇加速,似乎要蹦出來一樣。我在這兒,卻不敢去見你。
最後是一條是昨天中午的“我走了。”十幾條簡訊,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終究,他還是回到了南京,帶著清蓮去見他的家人了吧。疼痛和安心同時在我心裡湧起,這下,姚清蓮是不是該滿意了?
到了家,李姐問我去哪了:“趙先生找了你好幾次。”
我淡淡的應著知道了:“你和他很熟嗎?”我一直沒來得及問李姐的來歷。
“是同鄉,我家裡兩個孩子讀書等錢用,我家裡那個在趙家的絲綢印染廠子裡,我正好出來乾點活。趙先生人不錯,肯幫人。”李姐說著趙以敬的優點,我卻恍惚著聽不進去。
正月十五以後,公司正式開始上班了。早晨我剛到了辦公室,趙以敬一個電話過來讓我把上個月的銷量表單拿給他,聲音在平靜下壓抑著一絲沉悶。我想了想,把表單給了喬蕊,讓她拿了進去。
不到兩分鐘,喬蕊撅著嘴出來了,有些幽怨的看著我說:“宋姐,咱們銷量墊底趙總也不是第一天知道,k我管用嗎?他是不是年沒過好?一肚子怒氣。”
又來這個,我只好苦笑著說:“馬上就會好,慢慢來。”才把撅嘴的喬蕊打發了走。
上班第一天都是新氣象,肖彬容光煥發了不少,據說他出國和夫人孩子團聚了,果然心情不同。而變化最大的就數姚清蓮了。上午和她打了個照面,神采奕奕,還是初春的天氣,居然只穿了一件七分袖的職業裙,而那件七分袖將胳膊上的鐲子顯露的一清二楚。
那隻翡翠鐲子翠的滴水,價格絕對不菲。只是款式是舊時的平安鐲,內圓外圓的形狀。女人對首飾的敏感就如野獸聞到了獵物的味道,只一個上午,公司裡幾乎所有的女同事都發現姚清蓮的手上多了這隻鐲子,問起來誰送的,她都是笑而不答。有人揣測著:“該不會是未來婆婆送的吧。”
清蓮抿唇笑笑:“八卦。”幸福的眼神卻是對這個答案的無比肯定。不菲的鐲子聯想到她年會上露骨的表現,於是公司上下都傳著姚清蓮是不是把趙以敬“拿下”了。連辦公室的小馬都問我:“宋姐,你是姚副總的姐姐,給透露點內幕唄。”
我岔開了話題,心卻疼的一陣緊似一陣。雖然我很想去問問究竟,卻始終情怯。倒是清蓮下午就忍不住把我拉到樓梯間嘀咕。
“他家裡人對你怎麼樣?見面的陣仗大嗎?”我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問著。
“不算大,就很平常的吃了頓午飯。我頭天晚上到的南京,準備了點糕點,第二天一早他開車接我到了他家,很尋常的一處院子,倒不是特別奢華,挺古舊的,見了趙董的夫人,還有他一個姐姐。”清蓮細細的講著,生怕錯過一個細節,“趙董夫人蠻慈祥的,就是身體看著好差,走路都快不穩了,還送了我這個。”清蓮晃晃胳膊上的鐲子,“不過那個姐姐很難纏,不知是哪個叔叔伯伯家的,也沒說清楚,我聽的一塌糊塗。反正說話衝的很,特佔地方,趙以敬不在的時候,居然說以敬現在的眼光就找這樣的,一個不如一個。我真想給她一下子。”
“那你怎麼辦?”我問著,那樣的家庭,也只有清蓮應付的了。
“我自然裝乖巧,現在還不是橫的時候。”清蓮躊躇滿志,“等我真正進了他們家再說。”
“恭喜你了,終於心想事成。”我說這話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
“姐,你捏捏我的臉,我都快覺得不是真的了。”清蓮拽著我的胳膊,笑的心無城府般燦爛。
“婚期定了嗎?”我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問了出來。
“還沒說呢,哪就那麼快,只是先看看吧。乖乖,難道這大家族規矩這麼嚴,還沒怎麼的呢就要先見家長?”我聽了清蓮這話,居然有絲不該有的安心。
快5點的時候,我準備走了,暖暖和李姐還在熟悉的階段,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剛出了公司門口,還沒走到公交站,一輛黑色的車在我腳邊戛然而止,趙以敬熟悉清冷的聲音:“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