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一通抱,她變化不大,還是苗條綽約,玲瓏大方,說話得體。看著我道:“清揚你好像變了,比以前有內容了。”
“不就老了嗎?還有內容,內容就是魚尾紋。”我給她衝好茶笑道。
“聰明。”孟凡苓哈哈大笑。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我好奇著,“趕緊講講你的歷險記。”
“別提了,出國,做研究,最後發現此路不通,就及時回頭是岸,嫁人了。”孟凡苓聳聳肩,“要說生物,真是坑爹的第一專業,當年高考錄取分高的嚇人,結果畢業就找不著工作,只好出國繼續讀,後來發現國外也一樣,只能在科研路上一條道走到黑,索性就嫁人了。”
“那你老公也和你一起回國了?”我問著。
“離了。”孟凡苓說著,卻已然釋懷的樣子:“那會覺得嫁一個條件好的男人,對自己還不錯,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也不用為生計發愁,還有人疼,最後才發現,那樣的人,心思根本不會在你一個人身上。”孟凡苓笑的爽朗:“不過也沒什麼,起碼分了不少財產,我就回國做投資來了。”
“有錢人。”我笑道,“那你肯屈尊來我這,我是不得燒香拜個佛?”
“哈哈,還是咱們老同學說話自在。”她笑過幾絲感傷:“也只有和老朋友,才能不必戴著那副心機沉沉的面具。對了,你在什麼公司?”
“一家絲綢企業。絲之恆。”我答著,順帶把水果洗了來。
“絲之恆?”孟凡苓頓了一下道,“不太熟,我倒是和絲路很熟。以前還和他們合作過。”
絲路是絲之恆的老對頭了,我打趣著:“你甩了絲路來投奔我們絲之恆吧,比絲路潛力大多了。”
“可以考慮。”孟凡苓和我聊了一會兒,看到了暖暖,馬上走了過去:“小寶貝,阿姨沒看到,幾歲了呀?”
暖暖沒有吭聲。我的心一陣酸澀,和孟凡苓說起了暖暖。她聽了氣憤道:“我只知道你離婚了,還不知道竟然有這麼猖狂的小三。”
“眼下只要暖暖能好些,就阿彌陀佛了。”我嘆氣著。
孟凡苓想了一下說道:“我幫你找找北京有沒有這方面的康復醫生,有的話去看看。”那自然是極好,我燃起了希望。
過了幾天,顧鈞忽然給我打電話:“清揚,有時間出去吃個飯吧。”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冷笑了一聲:“你和家裡的領導報批了吧,別吃個飯又惹出人命官司。”
“別說這些了,晚上6點,就咱們小區門口那個福滿樓。我等著你。”顧鈞掛了電話。
這是離婚後顧鈞第一次約我。我心裡滿是好奇,接了暖暖一起過去。女兒看到顧鈞依然是膩在旁邊,這就是血濃於水吧。儘管她的爸爸除了見到她摸摸她臉蛋,也沒什麼關心,懵懂的女兒依然依戀著爸爸。
那天飯店裡的人並不多,顧鈞定了一個包間,我隨他進去:“你點菜吧。”
看著顧鈞點的菜依然是我和他都愛吃的,一時有些失神,半晌才回過神問道:“有什麼事?說吧。”
“沒事,就是想見見你。”顧鈞淡淡的笑了笑。
我的心嗖的提了起來,下意識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還是你瞭解我。”顧鈞呵呵笑了兩聲,“我準備辭職了。”
“為什麼?”我十分驚訝,大學老師是份穩定的職業,大家都擠破了頭想進那個體系。何況顧鈞本身還是很有研究才華的,只是不太會人情世故的迂迴。儘管他以前時常抱怨高校科研體制的種種弊端,但是他是愛之深,責之切,顧鈞的骨子裡是有點執著的迂,也正是那個迂勁兒,才能讓他那麼早就拿到了專利。
“你問我?”顧鈞笑的幾分滄桑,“你不如去問問趙以敬。你們的目的,就是讓我過的不好,你們就開心了吧?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提醒你,別被他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