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緊繃著的心剛放鬆下來的陸雲雪一聽又開始緊張起來了,聲音也壓沉了幾分。
醫生躊躇兩秒之後便把腹中已經杜撰好的話緩緩道出來,聲音隱約能感覺到他的一絲驚慌之意,“少爺讓我來問你,他什麼時候能離開……”
這一句看似平常的話意思有很多層,落入陸雲雪耳膜時就令她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那帶著幾分滄桑的眼眸倏然一緊。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大錘子在不斷地敲打著她的心,令她連呼吸都有一點痛苦的感覺。
漸漸地陸雲雪就找回理智,放在書桌上的手逐漸握成一個拳頭,繃緊那張近日有些憔悴的臉蛋開口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意思?”
“就是少爺今天忽然這麼問,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醫生聲音裡帶著幾分無奈,儘可能地組織著自己的語言解釋好這件事情,隨即他又苦悶起一張臉地詢問著,“那夫人,我應該怎麼回答少爺啊。”
猝不及防的變化令陸雲雪有一點措手不及,臉色一點一點沉鬱下去,放在桌面上的拳頭在此時一點一點開始舒展開來,食指和中指同時地敲打著木質的桌面。
良久,陸雲雪那繃緊了的臉色也漸漸開始舒緩起來,緊緊抿著的嘴唇也開始有鬆緩的跡象,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深呼吸一口氣後詢問,“今晚,我跟他影片一下。”
這答案令醫生略微怔愣一下隨即又連忙點頭應是,緊接著又報告了一遍顧檀風最近的身體狀況之後才掛掉電話。
電話掛掉之後陸雲雪又撥打另外一個號碼,冷冰冰的忙音從電話裡傳來充斥著她的耳膜,響過幾聲之後就有接聽起來,裡面傳來一把充滿磁性和疲憊氣息的嗓音,“喂,你好,我是何增。”
自從顧檀風消失養病之後,何增的工作量就加倍再加倍,尤其是副總和酒井正雄合作那個案子更是令何增頭疼,在公司裡也遭受著副總的打壓,這些事情疊加起來令何增幾乎是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
“我是陸雲雪。”聽到何增聲音那一刻,陸雲雪的神情稍微舒緩開來,在心底裡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流淌而過,畢竟他也實在是對顧家忠心耿耿的。
“顧夫人,你好。”何增嗓音裡褪去幾分慵懶,滿滿都是正經的語氣回應著電話裡的陸雲雪。
敏感地意識到這一切的陸雲雪嘴角下意識掠起一抹柔和的弧度,那雙犀利的眼眸有著朝弦月發展的趨向,嗓音裡各種和藹地問候著何增,“不用這麼嚴肅,最近公司麻煩你了,肯定很累吧。”
何增整個人都怔愣一下,堆在面前的還有像是一座小山的檔案,黑眼圈很是明顯的眼眶裡多上幾分呆意,一時間沒聽明白陸雲雪的意思。
電話裡有片刻的靜寂,緊接著陸雲雪那柔和的嗓音再度在電話裡響起,“何增,我很感謝你對顧氏的忠心,一如既往。”
“顧夫人,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夫人有什麼命令就直說吧。”聰明如何增,兩三句話之間便猜測到陸雲雪話中蘊含著的意思,連拐彎抹角都省去地開口說道。
那一刻陸雲雪嘴角的笑容擴充套件得更為明顯了,她輕微點頭之後就開口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去看住檀風,我能夠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總裁!”這四個月來何增都在擔憂著總裁,期間還接聽到萬千千打聽總裁所在的地方就更是不解。
但是這個時候從電話裡傳來陸雲雪那些話,何增漸漸就開始明白了些什麼,一些大膽的猜測在他的心中掠過。此時他整個人都是驚呆住的,心底裡有那麼一瞬間是埋冤陸雲雪的,但隨即他又想起少爺不是一個受約束的人,必定是有什麼事情。
果不其然,接下來陸雲雪就把顧檀風的情況都告知了何增,沒有一件事情是隱瞞的,說完之後嗓音裡已經蘊含著許多無奈,聲音裡也帶著幾分哀求,“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了,何增,我希望你能夠在檀風的身邊幫助他,這樣我也比較放心。”
“好,夫人,可是顧氏的事情也不允許我離去啊。”何增輕微抿一下嘴唇後很是擔憂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