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察覺到林璃憤恨眼神似的,凌峰臉上掛著一個極其諷刺的笑容,還故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狙擊槍。極大限度地激發著林璃熾熱燃燒著的怒火,她那垂放在身側的纖手緊緊地攥成了一個蘊含著怒火的粉拳。
同時,她心裡那點愧疚也在無線放大,因為她方才的任性倔強才讓許長君沒有任何防備。並且在危險之時,他果斷地選擇保護著她。
很快,林璃就反應過來迅速地回到安置著許長君的屋裡,她小心翼翼地把他身體給翻過來。潔白的襯衫上早就已經染紅一大片,脊背上有三個槍口,幸好位置都不是要害地方。
檢查一番過後,林璃那顆緊緊懸吊起來的心才有一刻鬆緩,下一秒她整個人就反射性進入狀態。幸虧她習慣性地把一些基本治療傷口的藥物都放在身上,做最簡單的治療處理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
屋子外面那些槍聲還在猛烈響著,槍林彈雨情況之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把許長君安全地帶離這裡。
由不得她多想後面的事情,她連忙地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小巧精緻的匕首,並且拿出一個打火機來做了最簡單惡劣的消毒殺菌處理。
“長君,忍一下。”林璃緊緊地抿住嘴角,徒手把他那裡面的白襯衫給撕裂開來,三處槍傷位置毫無掩藏地呈現出來。
對這些事情已經熟稔得很的林璃此時卻有一種緊張感覺,額頭上漸漸地出現一層薄薄汗液來。以往這些事情她基本連眼睛不用眨,幾個呼吸之間便把子彈給取出來,下手是快準狠啊。
“我沒事……”許長君臉色隨著那血液越流越多也變得蒼白,嗓音更是虛上幾分,帶著一些安慰性質的開口說道。
林璃深深呼吸一下之後便把鋒利無比的匕首朝著槍傷位置劃去,整個人精神都緊繃到極致,每一下動作都恰到好處。
用簡單藥液和藥膏處理一番之後,血液也漸漸地截止住。林璃銳利的視線在凌羽玄的臥室裡環視著,按照記憶之中的那些畫面迅速地找到了幾塊比較新的紗布,還有一些簡單處理傷口的工具,她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果然一急起來就什麼事情都忘了,明明這裡什麼東西都有卻還是那麼直接粗暴的給許長君處理傷口了。
沒時間繼續愧疚的林璃連忙地拿著紗布回到許長君所在的位置,手法很是熟稔包紮好了。包紮的十分完美,許長君都忍不住調侃,“我發現,你還真是出門打架的必備良品啊……”
這句話一字不差地落入林璃耳朵之中,她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整個人都略微停頓一下。她那帶著幾分無奈的目光落在他那虛弱的笑容上,並沒有理會他這句調侃的話,心思早就已經飄向遠方了。
“你說剛才開槍的人,會是誰?”替許長君處理完傷口之後,林璃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問題來,臉色也逐漸地變得嚴肅起來,下一秒後輕微地道出猜疑的人物來,“凌峰?”
卻不料許長君輕微搖頭,那帶著幾分蒼白的臉蛋上也逐漸出現沉思來,眼眸裡的神色不斷地流轉變換著,不知正在想著些什麼事情來。
待在一旁的林璃靜靜地等候著許長君的答案,那雙精緻漂亮的眼珠子不斷地轉動著,眼眸之中不斷地氾濫著好奇神色。
“應該是……”許長君臉上迅速地掠過一絲狡黠之意來,故作深沉地說出幾個字來,聲音卻拉得老長,久久都沒有道出那個答案來。
毫無疑問這就勾起林璃心底裡那無盡的好奇心來,整個身體更是往著許長君那方向略微湊過去,目光深深地鎖著許長君,連轉動一下都不太樂意。
“不告訴你。”下一秒許長君卻道出這麼幾個字來,嘴角那弧度再度往上拉一下,明顯就是逗著林璃玩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林璃臉色一點一點沉鬱下來,目光裡迸發出冷冽光芒來,若不是這個時候許長君身上帶著傷勢,說不定她已經很狠揍他一頓了。
怒色霸佔林璃那張嬌柔臉龐半分鐘過後,她嘴角略微牽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來,本來還坐在地上的身影倏然地站起來,“既然不是凌峰,那就是凌羽玄。”
聲音裡滿滿都是堅定,半點疑問的成份都沒有,尤其是那雙漆黑透亮眼眸裡流溢位來的憤恨神情,似是已經認定這件事情了。
而那一瞬間許長君嘴角那抹弧度也略微僵住一下,狹長眼眸裡一閃而過某些情愫。外面炮火依舊還在繼續著,事情不知不覺已經朝著越來越複雜的情況走去了,他心底裡的思量自然也就變得多上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