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增愣在原地,但他理解她為何如此大的火氣。
顧九的檔案也發了備份給他,關於明日飛往日本的相關事宜,他也清楚。所以今日她去顧宅拿些重要的東西,他也知道,這是避無可避的。
莫名其妙被搶走了孩子,作為受害者,登門拜訪,原本不是去要孩子而是處理她兒子的工作上的事情,卻被抓住把柄,打了一頓。
無論是誰,心裡都會不舒服。
她將這件事的責任推諉在這兩個秘書身上,無可厚非。
何增知道,她心裡的傷口比這嘴角的外傷,恐怕要疼上數百倍。
她繞開他,徑直走向會議室。
顧九攔住她:“你現在不能進去。”
她歪頭,一陣冷笑:“從你交給我檔案的那一刻起,我不就是他的貼身保姆了麼,怎麼,保姆不能進去?”
顧九探究地看了她一眼,萬千千清冷的眸子與之前很不一樣,腫得有些發紅,雖然帶著口罩,但若細細觀察,依舊能觀察出些蛛絲馬跡。
她又垂眸看見了萬千千手中的信,心中瞭然:“我知道你要去幹什麼,你不能這麼做,這不僅會毀了你,也會傷害顧總的感情。”
萬千千怒極反笑,這還真是沒有天理了:“我傷害他的感情?顧九,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就算有,也是被別人欺負得難以忍受後,才做出些本分內的自我保護和反抗而已。他對我的傷害,遠遠不止這些,你知道的,你所不知道的,統統都曾經把我傷害得體無完膚。我現在已經受夠了。你讓開,讓我進去。”
顧九嘆了一口氣,讓出她身後的道路。
萬千千義無反顧地開啟了會議室的門。
顧檀風正在和兩個義大利商人談判。
其中一個紅髮男人帶著蹩腳的口音說著中文:“這是你的女友?”
顧檀風沒有開口,他只是盯著萬千千的口罩,眼中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萬千千把白色的紙往上面一甩:“我不幹了,你愛找誰,就讓誰來幹我這個職位。我再也受不了在你的公司受的莫名的壓迫,我回國,是為了更好的讓我的孩子接受中國文化,而不是被黑社會擄走後,我還得默不作聲地忍著,讓自己的孩子叫別人媽媽和奶奶。”
剛才說中文的那個紅髮男人,皺起來眉頭:“顧總,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旁邊的金髮男人低聲和他議論著:“如果我們合作的公司,公司文化如此糟糕,那還是不要合作了,我擔心這次和他們即將簽署的合同會有問題。如果出了岔子,這次的損失資金達到上億美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萬千千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只知道顧檀風一直盯著她,他的眼神十分恐怖。
“顧檀風,你的公司夠大夠氣派,人往高處走,我必定是尋找優秀的公司合作,但你這樣的公司,我呆在這裡半年,卻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自由和解釋的權力。這樣的顧氏集團再厲害,我也看不起。你去找能忍受這些的人來擔任這個職位吧,我會盡早做好交接。”
也不等他回答,她便兩手空空地離開了。
出來後,她心跳得厲害,像是隨時要跳出胸膛一樣。
她坐回自己平日裡的辦公桌旁,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便開始馬不停蹄地整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