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補個妝。”
這話起碼說了六七遍,頻繁離開座位,也引起了旁邊的人的小聲議論。顧檀風眯起了眼睛,他根本看不出她補妝前後有什麼差別,反倒是臉紅的程度稍微減輕了些。
原本是她一個人隻身前來,她工作繁忙,只得將孩子託管給文遠遠照顧,不過在電話裡透露自己要和顧檀風一起吃飯後,文遠遠大驚小怪的聲音引起了孩子們的注意。
她只能讓文遠遠把孩子們給送過來。
心依見她和哥哥過來之後,媽咪的臉色一直不好看,就放下淺嘗即止的奶味冰淇淋,上面還殘餘著不斷上升的冷霧,她轉過頭:“哥,你闖禍了。”
萬心玥翻了個白眼,他對於眼前的“巨型”牛排很感興趣:“我可不這麼認為。咱們現在不是在找爸嗎,難道你不想?”
萬心依被說得啞口無言,她莫名地生氣:“我可不承認他是我爹地,你總是仗著媽咪對你的愧疚,逼著她做不想做的事情。”萬心依對這個惹得媽咪生氣的顧先生沒什麼好感。
儘管她清楚,媽咪多次躲起來偷偷哭泣的原因,都是來自於眼前之人。
哥哥萬心玥在和妹妹爭吵的時候,從未改變之前的姿勢,依舊是漫不經心地切著牛排。
在又一次去洗手間整理妝容時,因為看著腳面走路,直接撞在了一堵“牆”上。
“啊——”
她輕揉鼻尖,不一會便紅得徹底。
抬頭看,才知這雖堅硬卻有著火熱溫度的果真不是瓷磚牆而是個真人,只不過,是她全程吃飯都在躲閃的那個“真人”。
“你能別跟著我嗎,我現在想靜一靜?”
顧檀風斜倚在牆邊,長腿一搭,就是不讓她進去,這期間也是巧合,附近都沒人用洗手間,要是有人來也好啊,正好可以“解救”她的尷尬。
“嗯?是嗎?原來你多次來洗手間,是想要靜一靜啊。”
萬千千深吸一口氣,沒想到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反倒被握住了把柄。
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顧檀風對於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通常沒有太多的耐性,往往容易失控,而萬千千,就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未知數。
他彎曲的兩根指節挑起她圓潤的下巴,她委屈的神情,刺痛了他的雙眼。
“怎麼,你是仗著我脾氣好,不斷任性地挑戰我的底線?無論是誰,我的寬容都是有限度的,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他顧檀風的脾氣可從來沒有好壞一說,基本上,他對大多數人的態度都是漠視。
徹頭徹尾地漠視一個人,視生死為敝履,算是世間最讓人毛骨悚然的對待了吧。
萬千千輕咬下唇,這是她緊張時最明顯的表現。
這點顧檀風再清楚不過。
他曾多次認為萬千千和其外表清純的長相完全不一致,內心是個精明到可怕的女人,在遇到危險時,一個看似不經意,實則編排過多時的咬唇表情,便可把男人的心當做皮球一般耍來蕩去。
你必須是我的,不然我就是把你毀掉,也不捨得拱手讓給別人。”
他的眼和唇,像罌粟一般具有致命誘惑,她早在五年前便深知,長相太具有吸引力的男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