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市東蓮河小區一間二十坪的出租房門口堵滿了人,方小魚戴著手拷,被兩個公安押了出來。
“呸,喪盡天良的東西,連親生父母都下得了殺手,長得跟朵花似的,心腸竟是如此狠毒,這樣的不孝女,就應該槍斃。”
“聽說她哥也犯了事正關在牢裡呢。”
“真是造孽啊,這樣的子女還不如生下來直接掐死算了。”
“還曾經國家跳水隊的天才少女呢,不要臉,殺人犯。建國以來,紹市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泯滅人性的案件,紹市人民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槍斃她。”
“一定要槍斃她。”
閃光燈咔嚓咔嚓閃個不停,圍觀群眾神情激憤,口水、謾罵聲如潮水般洶湧向方小魚湧來,方小魚神色木然,這些她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媽安全就好,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突然間砰的一聲,有一重物從高樓墜下,掉落在方小魚腳前,涼意從方小魚的腳趾頭直躥到頭頂,方小魚低下頭去,看到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死人啦。”人群裡不知是誰發出驚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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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醒醒,快醒醒。”是誰?是誰在叫她?
這個聲音好熟悉,這是她媽的聲音。
方小魚胡亂揮舞著雙手,瘋狂的搖頭,醒來,快醒來,這是夢,她媽沒死,一切都是夢。
“啊”的一聲方小魚猛然坐了起來,整個人冷汗涔涔,目光茫然地注視著前方,小視窗冷風吹來,方小魚打了個哆嗦,人也清醒了。
她媽已經幫她披上了外套,用力搖著她的肩膀,搖的方小魚骨頭都要散架了。
方小魚轉頭看著她媽驚慌失措的臉,勉強抬頭衝她笑了笑,“媽,頭好暈,可不可以不要搖了。”
“小魚,你醒了,太好了,媽不搖了,不搖了。”陳秀英驚喜的叫著,緊緊把女兒摟在了懷裡,“別怕,小魚,是夢,都是夢,不是真的。”
靠在她媽顫抖而又溫暖的懷抱裡,方小魚的身體漸漸暖了回來。
今天是1996年10月16日,方小魚13歲,正讀初二。
剛剛她又做夢了,事實上這已經不是方小魚第一次做這個噩夢,自從三天前方小魚跌落陰井蓋後,噩夢就開始了。
在夢中,方小魚的爸爸從小賭到大賭,最後賣了新建的樓房和情人跑了。
媽媽得了抑鬱症,哥哥在高利貸的逼迫下,成了惡名昭彰的“瘋狗”。
方小魚自己在全運會跳水比賽中一敗塗地,更是被逐出了國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