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眨眼即過。
夜色朦朧中的唐人街,星星閃閃,熱鬧非凡。
陳天一在家華人餐館獨自一人吃過了晚餐,然後看了看時間還早,便又在唐人街上轉悠了起來。
唐人街並非只有華人,也有不少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一眼看去形形色色,陳天一路走來,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偶爾碰見一兩個能說到一起的路人,便立刻坐下來,抽抽菸,聊聊天,然後再各自起身,走各自的路。
不問身份,不問職業,不問來歷,這種兩人對彼此一無所知的聊天,看起來十分的滑稽,但是一路走來,陳天心中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平靜。一念及此,久久未曾突破的心境,竟然有了一絲絲的鬆動。
陳天笑著,如一縷春風。當午夜來臨,陳天按照電話中的約定,來到了唐元忠的院落。
院落並不在主幹道上,相反在一條寂靜的小巷盡頭。
小巷並不寬敞,能夠並排走三個人已經是極限,黑黝黝的小巷沒有路燈,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盤踞在那裡的洪荒巨獸,衝著人們張著血盆大口。偶爾從小巷中傳出的一縷光線,就似那鋒利的牙齒,令人膽寒,看一眼便想退卻。
陳天仍然孤身一人,漫步在小巷中……寂靜的小巷雖不說落針可聞,卻也靜的可怕。咚咚的腳步聲像是戰鼓在咆哮,又像是來自死神的倒計時……
雙手伸出,推開院落大門,吱呀一聲門開了。
院落中唯一的一個燈泡散發著昏黃的光線,光線下的大廳門口,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年紀將近七十的老人。
隨著陳天走進院落,老人緩緩抬起了頭。
陳天前行的腳步一頓,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驚訝。
唐元忠嘴角勾著一抹詭異的笑,雖然陳天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淡定,自然,但他還是準確把握到了陳天短暫的震驚。
陳天站在門口,止步不前,聲音詫異道:“大管家?怎麼是你?”
唐元忠笑答:“沒錯,要見你的人就是我。你既然來了,何不上前與我共吟一杯?站在門口可不方便咱們兩個交談。”
“呵呵。”陳天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仍然站在原地沒有移動,開口說:“早知道是大管家要找我,我就白天登門拜訪了。如今神色已晚,大管家年事已高,應該早些休息才是。今天晚輩還有事,改天再來。”
一句話說完,陳天轉身就走。只是腳步剛剛抬起,唐元忠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既來之,則安之。莫非堂堂狼王還怕我暗算你不成?”
陳天抬起的腳僵在了空中,然後落下,緩慢的把身體轉了過來,說:“怎麼可能呢,大管家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是很無聊,以你的功夫,就算兩個我也沒把握把你留下,如果真要暗算你,還真需要多找幾個幫手,可惜老頭子我幾十年沒有離開過華夏,如今被派到這裡,也只有你還算個熟人,能陪我聊聊天了。”唐元忠說。
陳天聳了聳肩,上前一步說:“大管家想跟我聊天,有的是時間。這深更半夜,我看就不必了吧。”
唐元忠手掌撐在椅子扶手上,緩緩起身道:“來都已經來了,你現在再走,是嫌老頭子我的臉不夠白是嗎?”
陳天哈哈一笑,打趣說:“現在可是晚上,大管家你的臉就算再白,晚輩也看不見啊。”
“既然看不見,那就乾脆過來近一點看,你總能看清的。”唐元忠聲音微微冷了一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