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澈過繼到膝下?真虧寧太子想得出來。他即便要在兄弟中過繼子嗣,也該選擇庶子或者嫡幼子才對,哪能把承襲爵位的世子過繼來的?何況魏侯就這一個嫡子,自然不會願意了。
王拓知道微濃所想,又主動解釋道:“世子向來特立獨行,思想與常人有異,有時就連侯爺都氣得夠嗆。倒是太子殿下對世子非常欣賞包容,所以,縱然外界對太子殿下頗有異議,世子也是一力維護,無有不敬。”
說到此處,王拓又嘆了口氣:“太子殿下薨逝之時,也是王太孫與世子一起扶靈。”
難怪方才提起龍吟劍時,原澈的臉色如此難看,原來不是生氣,而是傷心。似原澈這般的性子,花枝招展、又好男風,若不是有個魏侯世子的身份頂著,大約也是世所不容。就連親生父親都不能理解他,寧太子卻對他關愛有加,這伯侄之間的感情可想而知。
微濃又想起方才宮裡來賜馬時,原澈專程問起祁湛得了幾匹馬。這種類似小孩子的爭寵計較應是原澈的心聲吧?恐怕他對祁湛的敵意不止於政見不合,也是親情之爭。
微濃在心裡默默嘆氣,對原澈的看法也寬容了些,眼風掃過王拓手中的龍吟劍,突然能體會到他傾注其中的感情。
等等!雲辰與魏侯交好,會不會就是為了龍吟劍?這個念頭猛地蹦到微濃腦海之中。青鸞、火鳳、龍吟、驚鴻,他會不會是在找四大神兵?所以流蘇背後才會有青鸞的圖案?
微濃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可既然龍吟劍是寧太子的遺物,倘若雲辰真是意在此劍,原澈又豈會輕易放手?
微濃開始替雲辰擔憂起來。
這幾個月裡,雲辰曾經兩次造訪魏侯京邸,碰巧她一次外出替原澈採買,一次去了福家客棧,都沒能與之碰上面。也不知雲辰的計劃如何了?自己又能幫上什麼忙?
正兀自想著,卻聽王拓叫了她一聲:“我要去放置龍吟劍了,你先回避一下。”
微濃心念一動,有意調侃:“這麼神秘啊。”
王拓笑了笑,站在原地沒動。
微濃只得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她竭力保持著鎮定神色,往自己住的小院裡走去,直至走得足夠遠了,才低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次北上,師父在臨別前給了她不少追蹤粉,這下派上用場了!
*****
原澈送走了全公公,便去馬廄看了馬,然後一整天都是喜滋滋的。這之後一連幾天,他每日都要去跑馬一個多時辰,還親自照料愛駒洗澡……
微濃頂著秋老虎的餘威,陪著原澈熬日子,如此熬了四五日,原澈終於發現了她的勉強,便讓王拓過來接替她的班。
微濃如蒙大赦,恨不得千恩萬謝。但她沒想到,在她背後,原澈正盤算著一些事情——
王拓來接班的當天,原澈就沒再跑馬,而是帶著他到府邸的馬廄看了一圈。王拓對此不明所以。
“你在馬廄看到了什麼?”原澈徑直問道。
馬廄除了馬,還能有什麼?但這話王拓沒敢說。
“我這幾天看了瓔珞的馬,”原澈摸了摸下巴,“從前沒留意,這一次我看了個仔細。”
王拓心裡“咯噔”一聲,預感到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