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鳳致離開魏侯京邸的第二天,竹風找上門來。
彼時原澈正在練劍,練的還是龍吟劍。一堆的侍衛服侍著,有的陪著練手,剩下的陪著“叫好”。原澈在這一片叫好聲中只贏不輸、屢戰屢勝,心情非常之爽快。
不過聽到竹風來訪,他練劍的興致便有些敗了,但還是收拾一番去了前廳。沐浴、滌發、換衫,足足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等竹風見到他時,花兒都快要謝了。
一見到原澈,竹風二話不說“唰”地跪下,急急忙忙開始磕頭:“世子!求您一定要救我家大人!”
原澈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扳指,只道:“竹侍衛先起來吧,坐著再說話。”
竹風哪裡肯坐,一臉焦急之色:“世子,魏侯殿下是如何說的?我家大人到底……情況如何?”
原澈摸著扳指,看都沒看他一眼:“父侯說了,此事他不管了,讓我看著辦。至於子離如何了,王上瞞得嚴嚴實實,我也不知情啊。”
竹風聞言大驚:“世子!我家大人可是一心為侯爺和您著想的啊!”
“哦?是嗎?”原澈依然漫不經心地笑:“從前我也以為子離是我們魏侯府的人,我父侯簡直將他當作子侄看待,天天在我面前炫耀。我也對子離敬佩萬分,待他如親兄長一般。”
話到此處,原澈語氣驟變,臉色突然冷冽起來:“可我也想知道,既然子離是我們的人,那他和陳功交往的事,魏侯府怎麼不知情呢?京畿防衛司指揮使的位置,我們出了多少人力財力?他表面上反對陳功,背地裡卻扯我們後腿。你怎麼解釋?”
竹風唯有低下頭去:“這件事,我家大人自有安排,但他的確沒有忤逆侯爺的意思!”
原澈皮笑肉不笑:“聽你這意思,子離是想給父侯一個‘驚喜’?”
“小人不知。”竹風深知說多錯多,索性模稜兩可地回答:“我家大人用意如何,連您都猜不到,小人更加猜不到。但他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哼,”原澈再次冷笑,“說來說去,還是讓我先救你家大人出來。”
“世子明鑑,我家大人他真的從無二心!”竹風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你當本世子是三歲小兒嗎?你說什麼就信什麼?”原澈越想越覺惱怒,為了這樣一個堵心的訊息,他還把瓔珞給了祁湛。也難怪那天祁湛句句話裡暗藏機鋒,原來還有這麼一樁事!
原澈氣得出語諷刺:“不瞞你說,託你家大人的福,如今我們魏侯府也被牽連了。王上震怒不已,我們尚難自保,更別提救人了!讓你家大人自求多福吧!”
“世子!”竹風一聽這話,心已涼了半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就道:“世子您要三思。我們大人在牢裡頭,一心想著侯爺和您會去救他。倘若您們一直不去,萬一王上嚴刑拷問……大人他,他怎麼受得住啊!”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是擔心雲辰在嚴刑拷問之下性命不保,但略一深思,絕對不止如此。事實上,雲辰還沒正式來寧國出仕之前,便已和魏侯打上交道了,也正因如此,前年祁湛是王太孫的身份暴露之後,魏侯在姜國境內一路安排暗殺,全是由雲辰在幕後操作。
自然,這兩年來,魏侯與雲辰背地裡的交往不僅於此,還有更多關於朝政、官員的大事,這其中許多都不能與外人說道。竹風方才那番話就是在暗示,倘若魏侯府不實施營救,也許雲辰會在拷問中把從前所謀之事全都供出來。
屆時,魏侯府的情況會更加堪憂。
原澈何其聰明,一聽便知竹風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傻子,一句話就把竹風給擋了回去:“竹侍衛這話的意思,是想逼著我們魏侯府先做出什麼事來?”
言下之意,萬不得已之時,要對雲辰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