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字眼突然出現在微濃的腦海之中。對!就是棺槨!套在棺材外頭的大木槨!
如果那馬車上拉的真是棺槨,又是誰死了?能讓正三品的武官護棺,死的必定是王室中人,至少是侯爵之尊!
耳畔傳來接連不斷的馬蹄聲,微濃飛速在心中回憶著,寧王室有哪些人封了侯爵,或者會出現在豐州以南。可想了一圈,沒有任何一人。
寧王三子之中,大兒子是庶出,生母地位不高,故一直沒有封侯,就住在黎都,其子孫更不必說;二兒子寧太子原真,一門子嗣都已死得乾乾淨淨;而三兒子魏侯的嫡子原澈遠在黎都……
難道是魏侯原殊死了?還是他的其他子嗣?不對,魏侯府就坐落在這城中,若是魏侯府有人死了,豈會經過此地?看那隊護衛來的方向,這棺槨分明是從城外運進來的!
可豐州之南就剩下閔州和幽州,幽州已被燕軍佔領,閔州也不是誰的封邑,會有誰的棺槨運過來?而且看這樣子,他們也只是借過豐州!
猝然間,一個奇異的念頭在微濃心頭劃過,結合著盈門客棧掌櫃說過的話,還有聶星痕的身世,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直覺告訴她,這東西涉及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是她又不那麼確定,她甚至連馬車上運送的是不是棺槨都不知道!
也許是什麼寶藏?什麼器物?還是什麼絕世的兵器?越想,微濃越覺得頭痛,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然而想起自己的處境,她又萬分猶豫了。
為了一個一無所知的秘密,值得冒這個險嗎?萬一與她無關呢?思前想後,微濃掂量了自己的能力,還是決定放棄。等她下定決心之後回過神來看,竟然發現車隊還沒有走完,放眼望去,至少有五千兵馬護送著那個東西,浩浩蕩蕩佔據了一整條街。
微濃恍然發現一個問題:如若這東西是從幽州運來的,燕軍大營會一無所知嗎?他們是怎麼放行的?還是說,這東西根本就沒經過幽州?是從閔州來的?微濃突然覺得自己離真相很近,可是她摸不著看不透,反而覺得此事越來越複雜。
直至士兵們已經全部撤走,她仍舊在思考這件事。除了猜測那東西是什麼,還在猜測會送到哪裡。魏侯府?還是黎都?甚至是寧王宮?
經過此事一鬧,燈會詩會自然是辦不成了,大家都覺得萬分掃興,如她一般紛紛揣測。微濃大致聽了聽,並沒有什麼可用的訊息,於是便隨著散去的人群返回客棧,翌日一早再次動身,繼續南下。
當她馬不停蹄趕到幽州時,已經是正月二十三,燕軍大營仍舊駐紮在此。微濃開始犯難了——這是聶星痕和明塵遠的親信人馬,若是明塵遠擁兵自立,毫無疑問,這些人是一定會跟隨他的。既然如此,自己逃出來的訊息是否要告訴燕軍大營?被明塵遠知道她的行蹤,是好事還是壞事?
微濃有些拿不準。思前想後,她決定先去墨門總舵尋找師父冀鳳致,查清楚聶星痕與祁湛到底是死是活。
豈料,人才剛到幽州府,一則小道訊息已是滿天飛——燕寧要再次開戰了!微濃大吃一驚,因為據她所知,明塵遠還在燕國對付聶星逸!寧王這是看準了她逃跑、明塵遠又不在燕軍大營的空檔,要發起突襲了!
不管這訊息是真是假,微濃都無法坐視不理,她只好臨時改變計劃,先去燕軍大營探探情況。本以為回營又將遭到一連串的盤問,可誰知燕軍早已接到她出逃的訊息,已交代過守營計程車兵留意她的行蹤。
“你們如何得知我從寧王宮逃出來了?”微濃一入燕軍大營,便向聶星痕從前的左姓副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