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以後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難道不是聽憑王上吩咐?”微濃神情平靜。
倒是懂得以靜制動。寧王心中如是想著,遂嘆道:“若以一國之君的身份而言,孤當然期盼娘娘能長留黎都,好讓孤一盡地主之誼。但若以湛兒祖父的身份而論,孤希望您早日返回燕國。”
寧王沒有過多解釋,但微濃明白他的意思。身為寧王,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王孫和燕國廢后產生瓜葛,尤其她還身負兩段難解難分的糾纏感情,並不算是個清白女人。而她這樣的女人,就連與寧國王孫做朋友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寧王幾句場面話,聽起來坦誠,說到底,還是因為他身處其位。什麼祖父為孫兒,也不過是個場面話罷了。
但是微濃能理解這樣的藉口,她根本沒有資格反對,只能笑道:“看來您已確定昨夜是一場誤會了,如此甚好,民女可不想揹著‘燕國細作’的罪名。”
寧王故意對此事避而不談,只道:“三日後,孤派人送娘娘返回燕國,同時修書告知貴國攝政王。如何?”
“一切都憑王上做主吧。”微濃沒有反抗,也沒有任何不情願的意思,表情淡然地道:“民女唯有一個請求,望能在離開之前再見離侯一面,不知您能否恩准?”
聞言,寧王沉默起來,不置可否。
微濃立刻接道:“或者讓民女再見王孫殿下一面,請他代為傳個話也可。”
寧王這才笑起來:“娘娘多慮了,孤也並非不通人情。不過為防雲卿多想,孤就不特意安排了,娘娘自便吧。”
“多謝王上。”微濃特意從座上起身,盈盈行了一禮。
她的去意很明顯,寧王也覺得她很識時務:“昨夜怠慢娘娘了,這幾日還請娘娘暫住驛館,待孤安排妥當,便送娘娘返程。”
微濃再次言謝告退,寧王順勢命人將她帶去驛館歇息。其實這個安排很好,微濃是廢后,若從禮制上看來,住在寧王宮並不合適;但她畢竟是屏城長公主的女兒,撇開聶星痕這一層關係不談,也算是名真言順的燕國外親,這麼一個不高不低的身份,住在驛館也是合適的。
目送微濃走出永壽宮,寧王立刻沉下臉色,雙目閃著精光。
就在此時,殿內忽地響起輕悄的腳步聲,一個年輕男子從偏殿裡緩緩走了出來,面帶思索,沉默不語。
正是寧王唯一的嫡孫,祁湛。
“都聽見了?”寧王不緊不慢地問。
“是。”祁湛蹙眉回道。
“如何?此女可比你想象中要聰明幾分?”寧王閒閒負手。
祁湛心頭的確疑惑重重,他想不明白的是,微濃為何要承認雲辰就是楚璃?倘若雲辰真是,那依照微濃對他的感情,應是替他遮掩才對;倘若雲辰不是,微濃又為何要這麼說?這對她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