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個楚王宮的太子,怎會了解盜賊行當的暗語?微濃亦是不解,然只一瞬,這不解又被景仰所替代:“只能說,楚璃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從前走鏢多年,都沒聽說過這種行話。”
“的確是個厲害角色。”許是黑衣男子得了楚璃的暗示,此刻他竟也心情大好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微濃道:“為著今夜,眼下我得養精蓄銳了。你不要打擾我,中午多給我弄點吃的。”
微濃巴不得送走這座瘟神,便也破天荒地應下,又問:“我的解藥,你是否可以給我了?”
黑衣男子瞟她一眼:“還不行,待我臨走前再給吧!”他說著又指了指案上的秘藥,道:“這藥也給我一瓶備用。”
“難道這藥裡也有暗語?”微濃再次提起精神。
“我原本也以為是暗語,方才看了半晌,”黑衣男子又帶有幾分戲謔地道,“事實證明我多慮了,這就是給你外敷的藥……用的都是好材料,所以我要帶走一瓶。”
“拿去!”微濃話音還沒落,已將一個白玉瓷瓶撂入他懷中,恨恨地道:“只要你趕快走,送你了!”
黑衣男子笑著將藥瓶塞入懷中:“多謝了。我上去睡會兒!”言畢便縱身一躍,跳上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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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微濃手臂受傷,教習嬤嬤破天荒給她放了三日假,她又不能呆在寢殿裡,只得與初一、元宵在庭中說笑,玩些女兒家的遊戲,嬉笑了好一陣子。
初一、元宵皆與她同歲,是從燕國隨她和親而來,兩人均受燕王親自指派,只聽她一人之命。初一穩重細心,元宵則活潑一些。但兩人總歸是十六歲的少女,再如何沉穩,本性還是跳脫的。
不可否認,有這姐妹兩人的陪伴,微濃在這深宮之中總算還有一絲慰藉。
與她們嬉鬧了一晌午,午膳時,微濃刻意喊著沒胃口,吃得很少。待膳後御醫來給她換過藥,她又嚷嚷著餓了,命小廚房做了些吃食送來寢殿。
黑衣男子吃了不少,又跑上房梁繼續“養精蓄銳”,微濃不能輕易離開毓秀宮,實在閒得沒事做了,自己倒是跑去偏殿裡看書練字,手抄了幾頁《女訓》。
如此相安無事直到晚間,微濃匆匆用了晚膳回到寢殿,便見黑衣男子在屏風後頭換藥,然後又將身上的器具逐一擺在案上,重新裝備。
袖箭、匕首、繩索、傷藥、繃帶……他還從腰間取下了一柄軟劍!且那軟劍造型奇特,劍身並非直上直下,而是形如飛鴻的翅膀,材質卻又薄如蟬翼,還隱隱透光。微濃好奇之下拿起細看,發現那劍身近乎半透明,將手放在劍身之下,透過那不具名的材質,還能依稀看到掌中紋路。
再掂量著試了試手,劍身很輕,也很軟,根本不像一把兵器,而更像是供人把玩的工藝品。微濃忍不住用手去觸控那透明劍身,卻聽耳畔突來一聲提醒:“當心!”
可惜太遲了,黑衣男子說話的同時,她已經觸上了劍身,食指立刻被割破了一個口子,霎時鮮血如柱。所幸傷藥就在眼前的案上,她趕忙敷上藥,這才勉強止住了血。
“這麼利的劍,你竟然敢圍在腰上!”微濃忍不住抱怨一句。
“你什麼眼神兒?沒瞧見劍囊嗎?”黑衣男子斥她一聲,指了指案旁一條腰帶似的劍囊,道:“這軟劍材質罕見,鋒利無匹,需得放在劍囊裡才敢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