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濃正疑惑之際,內室的門響了,霽月抱著驚鴻劍出來,見她蹲在地上看畫,愣了一下:“您這是……”
微濃將畫小心翼翼地拾起來,攤開在書案上詢問霽月:“這幅畫,你見過嗎?”
霽月看了一眼,回想片刻,搖了搖頭:“奴婢從未見過這幅畫像。”
“咦?難道你不是在這裡當差嗎?”微濃奇道。
“這幅畫,您是從何處找到的?”霽月反問一句。
微濃有些赧然,忙指著書櫃的最高處:“是這裡……我不是有意為之,因為這幅畫沒有綁好,是散著的……我本想繫好它,結果不小心看到了。”
霽月瞭然,這才莞爾解釋:“奴婢真得沒見過這幅畫。書櫃最頂層的卷軸,殿下都是親自整理,從不假人手。”
聽聞此言,微濃有些洩氣。她本以為能從霽月口中打聽出來什麼,可對方既然如此說,她也沒法子多問了。難道真要去問楚璃?還是假作沒看見過?
微濃默默收拾好情緒,將畫軸捲起,又仔仔細細地綁好,重新放回原處。
霽月便將懷中的驚鴻劍交給微濃,又問:“可需侍衛護送您一程?”
這本是一句平淡無奇的關切,可微濃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好似霽月才是這裡的主人,而她只是客人。
微濃也覺得自己小心眼了,連忙揮開胡思亂想,笑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即可。”
霽月沒有勉強,將微濃送至拱門處,盈盈俯身行禮:“奴婢恭送太子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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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一直想著那幅畫像,便也沒有注意到,霽月看見畫時毫無異常,竟連一絲驚訝也無。微濃懷抱著驚鴻劍原路返回,因揣著這樁心事,步子走得慢了些,走回前庭用了好大時候。
楚璃正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等她,手邊還放著一盞六安瓜片,他從微濃懷中接過驚鴻劍,脫口戲謔:“是在書房裡發現什麼新鮮事了?”
“你怎麼知道?”微濃訝異,不自覺地摸了摸袖口。
楚璃含笑:“因為你動作太慢了。”
“哦。”微濃竟有些心虛,生怕楚璃知道她偷看了那幅畫,一時不知該如何問出口,支吾片刻,才道:“我在殿下書房之內……看到一幅畫……”
楚璃這時正端起茶盞打算啜飲,聞言動作一頓,沒等她說完,便主動問道:“哦?你是看到那幅畫像了?”
微濃咬著下唇,點了點頭:“那幅畫是?”
“畫是太傅從燕國帶回來的。”楚璃如是回道,品了一口六安瓜片。
“太傅?是嚴朗嚴大人嗎?”微濃忙問。
“正是。”
微濃恍然明白了。嚴朗是楚國太子太傅,也是燕楚聯姻時,楚國派遣的求親使。這畫既然是嚴朗拿回來的,那必然是燕王讓他轉交楚璃的。畢竟和親之事敲定,楚璃沒見過她本人,難免要先看一看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