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也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枯草,佯作蹙眉:“可是我會很嚴苛。”
微濃苦惱地抓了抓頭髮,用更加輕悄的聲音回道:“你嚴苛歸嚴苛,我偷懶歸偷懶……”
楚璃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只抬目望了望大好的豔陽,問道:“雨過天晴了嗎?”
微濃再次揉了揉眼睛,這才想起手裡還攥著楚璃的汗巾。不出意料,這汗巾已被她蹂躪得慘不忍睹,她不好意思還給楚璃,便將雙手背在身後,再次道歉:“今天我無端發脾氣了,還望殿下恕罪。”
楚璃“嗯”了一聲:“是我勾起了你的傷心事?雖然我不知道緣由,不過,下次還是……”
“不會再有下次了!”微濃連忙立下保證。
楚璃瞥了她一眼,戲謔道:“下次我得隨身帶上幾條手帕,你哭起來實在是嚇人。”
微濃在背後繼續折磨著那條汗巾,正想著如何辯解一句,便聽楚璃又道:“還有,以後不能再讓你騎馬了。”
“啊?”微濃險些哀嚎出聲。
楚璃卻是不管不顧,徑直邁步走到兩匹馬兒身旁,朝微濃招手:“看來也不必打獵了,我們走走吧!”
微濃連忙小跑過去,從楚璃手中牽過自己的坐騎,兩人也沒再騎馬,並肩往密林深處慢悠悠地走著。期間,誰都沒有再說話,但奇怪的是,微濃居然覺得很愜意,不似從前那般手足無措忐忑不安了。
原來,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竟是不錯的感覺,方才的眼淚也不算白流了。想起方才楚璃“苦口婆心”的勸說,微濃咬了咬唇,還是問了出來:“殿下為何對我這麼好呢?僅僅因為我是和親公主?”
楚璃沉吟一瞬,才道:“是的。”
“那換作任何一個女子,你也會這麼做?”微濃追問。
“別的女子,應該不會這般不省心吧。”他四兩撥千斤。
微濃撇了撇嘴:“幸好我多問一句,否則必定會胡思亂想。”
這一句,楚璃沒有即刻接話,彷彿是在斟酌措辭,半晌才道:“我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但對於該承擔的責任,也從不會抗拒。既然註定你將成為我的妻子,而你恰好又是一張白紙,我想親自把你變成我想象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這話聽起來,好像挺霸道的。”微濃無意識地表露不滿。
聞言,楚璃的腳步頓了一頓:“那眼下徵詢你的意見,來得及嗎?”
微濃挑了挑眉,沒有表態。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都是希望你越變越好。只要能記住這一點,我們就不會有所分歧。”楚璃話語從容,半是篤定,半是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