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星痕似未聽見,神色不變,兀自斟飲了一杯,問道:“你不是有問題要問嗎?”
微濃只得嘆了口氣,想著心頭盤旋已久的種種疑問,開口問道:“明重遠之死,是不是你嫁禍的?”
“是。”聶星痕淺笑,又飲了一杯:“我還當你要問什麼。”
“那你在楚地遇刺之事,也是你自己一手主導的?”
“不是。明氏的確派人來行刺過我,是赫連璧月指使的,但沒傷中要害。”聶星痕如實坦誠:“我的傷是姜國人乾的,他們意在楚珩。”
“然後你將錯就錯布了一個局,藉機扳倒明氏?”微濃明白過來。
聶星痕點了點頭:“他們死有餘辜。”
“明丹姝知道真相嗎?”
“她應該猜到了。”
微濃簡直不可思議:“那她居然還肯幫你?為了男女之情,連家仇都不顧了?”
“這是她的可取之處,也是可憎之處。”聶星痕如此評價。
微濃一怔,想起兩個時辰前,她才剛剛說過同樣一句話,而她評價的物件此刻就坐在她眼前。
“所以你該放心,明丹姝這樣的女人可以一用,但我不會喜歡。”聶星痕故意說給微濃聽,又不欲深談,即刻接道:你已經問了四個問題,還有嗎?”
微濃與他坦然相對,她知道,他今晚不會騙她。於是,那梗在心頭的一件事,便也迫切地脫口問出:“聶星逸壽宴上,我與沈覺說了幾句話,知道了一些事情……當年你為什麼送我去和親?”
聶星痕執杯的手一滯,繼而鬆開酒杯:“你聽沈覺說了什麼?”
“沒什麼。”微濃避開,垂眸輕道:“我想聽你說,實話。”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聶星痕再笑,不知是自嘲還是怎地。
他定了定神,俊目泛起漣漪波瀾,那些曾經醞釀了許久的解釋,曾迫不及待等著她質問。可真正到了這一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撫平給她帶來的傷痕,填平彼此之間的鴻溝?
“為什麼送你去和親……”聶星痕語氣綿遠,“知道你是父王的女兒,我也很痛苦。我本以為,你我可以避而不見,但後來我發現不行,以後我每年都會回宮,我們不可避免會碰面。”
“而且,我發現你在宮裡過得並不好,短短兩個月,你瘦了很多。”聶星痕回憶一次便疼痛一次:“赫連璧月欺辱你,金城也看不起你……我很心疼。”
“所以你舉薦我和親,是為了幫我脫離苦海?”微濃插了句話。
“不,不全是。”聶星痕措辭片刻:“一則,我們隔得遠一些,可以彼此忘懷;二則,我也希望能給你一個好歸宿。”(帝業繚繞../22/2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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