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謝母后體恤!”聶星逸立時浮上喜色。
“你別高興太早。”赫連王后又嘆了口氣:“金城如今還昏迷著,雖無性命之憂,到底也傷了身子。於公於私,魏良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是,是。”聶星逸忙道:“但憑母后處置。”
赫連王后輕哼一聲,卻是對微濃道:“既然是東宮的人,還是你看著辦吧!”
聶星逸又立刻看向微濃,目光隱帶希冀和祈求之色,似在請她手下留情。
他對魏良媛應該很有情分吧!微濃沉吟片刻,回道:“念在魏良媛是無心之錯,又是觸犯,便杖責三十,罰俸兩年可好?”
這懲罰真是太輕了!尤其是“杖責三十”,重責或輕責,大有文章可做。赫連王后蹙了蹙眉,覺得這處置過輕了。但她轉念又想,微濃能顧念聶星逸的心思,正是他夫妻和睦的象徵,於是她便也沒再多說,朝二人擺了擺手:“成了,我要去看看金城,你們兩個去龍乾宮侍疾吧!”
聶星逸與微濃稱是,一併離開鳳朝宮。聶星逸還特意命貼身太監回了東宮一趟,照看魏良媛受刑之事。
待到這夜晚間,魏良媛已受完三十杖。無論杖責的力度如何,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總不能讓人發現是放了水。魏良媛趴在寢殿的榻上歇息,正有些昏昏沉沉的睡意,卻被外頭的吵嚷聲驚醒了。
“魏連翩!”明丹姝不顧侍衛的阻攔,怒而闖了進來,指著她的鼻子喝罵:“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魏良媛瞧著跟進來的宮女和太監,衝他們擺了擺手,隨即也抹了淚,掙扎著從榻上站起來:“是我對不住老爺和大公子……”
明丹姝此刻垂淚不止,臉色被怒意染得通紅:“你是明塵遠的人,此事必定是他指使你的!是不是?他想讓我大哥無後,是不是?”
魏良媛連忙否認:“不,不是的……二公子很久不與我聯絡了……這真的是場意外!”
明丹姝哪裡肯信,竟然失態地俯首痛哭,一張嬌顏霎時梨花帶雨:“是我對不住大哥……我讓他無後了……”
魏良媛也強忍著傷痛下跪,默默流淚賠罪。
明丹姝於淚意朦朧之中瞥了她一眼,咬牙切齒地道:“我要拆穿你!我要將你的事告訴太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去黃泉路上給我大哥賠罪吧!”
“不!不!大小姐,您不能這麼做!”魏良媛一聽之下是真得急了,也顧不得身上傷勢輕重,拽住明丹姝的衣裙下襬,哀求著:“大小姐,此事真是一場意外,真得不關二公子的事!您不能……他也是您的哥哥啊!”
“他是什麼出身,也配我叫一聲哥?”明丹姝一腳踢開魏良媛,轉身便往外走。
“大小姐!”魏良媛心口捱了她一腳,一時竟沒能從地上爬起來,又怕她真地撕下臉面去告發明塵遠,不禁心急如焚。
明丹姝一邊抹淚一邊往宜暖殿外走,視線被淚水模糊著,不提防迎面撞上了一個人,致使她向後趔趄兩步。
“丹姝?”聶星逸正要跨進殿門,被她這麼一撞,身形也晃了晃方才站穩。他見明丹姝這副模樣,便知她是來尋魏良媛的晦氣了。
而此時,魏良媛也從內殿追了出來,見聶星逸與明丹姝站在殿門口,臉色“唰”地一下白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