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微濃還沒察覺,自己左臂上的確有一條長長的口子,已被仔細包紮過,不疼,應是傷得不重。
她故意再問:“為何要將我藏到御膳房?”
“我怎麼知道!”聶星逸有些不耐煩,從椅子上站起來:“找到你時,禁衛軍剛從御膳房的水井裡打撈出一具女屍,看樣子是曉馨。”
“真是晦氣!死還死在那種地方!教宮裡的人吃什麼喝什麼?”他又恨恨地補上一句。
微濃沒有做聲。
聶星痕仔細觀察,見她神態自然不似偽裝,心裡不知是慶幸還是著惱。他清了清嗓子:“此事先揭過不提了……我是來告訴你一聲,父王怕是熬不過中秋,你做好準備吧!”
熬不過中秋?秋老虎暑氣猶盛,也不知燕王的屍體放到中秋,會不會腐掉?微濃心中如是想著,口中卻問:“我該做好什麼準備?您是教我再去侍疾嗎?”
聶星逸鳳目微眯,終於正色看向她:“你不要裝傻充愣。”
微濃只是看著自己臂上的傷痕,不言不語。
“我沒有時間與你廢話,朝中還有很多事要辦……你好自為之吧!”聶星逸冷著臉色撂下這句,轉身便欲離開。
“殿下,”微濃適時喊住他,“您廢了我行嗎?”
“廢了?”聶星逸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廢了你,讓你去找聶星痕嗎?”
微濃抬眸,靠在榻上與他對視:“大婚之夜,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
“你是說得很清楚。”聶星逸驀地神色猙獰:“你說你痛恨聶星痕,你要幫我。但你幫了嗎?從前你次次拂我的面子,我都不計較,還在母后面前替你轉圜。沒想到,養了只白眼狼。”
微濃聞言輕嗤,幾乎是篤定地道:“你在介懷丁久徹的事,我給你丟面子了。”
“你也知道給了我多大的難堪?堂堂太子妃在宮外被人調戲,甚至敢鬧上宣政殿,歷數我朝,你還真是第一人!”聶星逸心頭這股氣已足足憋了一個月,此刻終於發洩了出來。
微濃卻是面不改色:“成婚之日我便說過,楚王室是我的底線,你不該拿楚環來做你拉攏人心的犧牲品。”
“楚環之死,我也沒想到……”聶星逸撇得乾乾淨淨。
“那你做這個決定時,是否考慮過楚王室的顏面?你的臉是臉,他們的臉便不是了?”微濃怒而直視聶星逸:“楚環出了事,你不想著如何追責,反而一味包庇。聶星逸,你就這麼齷齪?”
“這話真是可笑,楚王室的臉面和你又有什麼干係?”聶星逸怒而再笑:“你身為太子妃,心裡念著前夫,還勾搭聶星痕,你難道不齷齪?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才讓我噁心!”
“這太子妃的頭銜,誰稀罕誰拿去!”微濃索性掀開被褥下了床榻,站在聶星逸面前,毫不示弱。
聶星逸被她這挑釁的動作惹惱了,忍不住惡狠狠地警告:“不要以為我對你有三分好感,你便可以無法無天!擋我路的女人,我絕不會憐香惜玉!”
“那你廢了我。”微濃盯著他的鳳目,還是那句話:“立刻廢了我,放我出宮,我絕不擋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