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
商葉初睜開眼。
時山款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劇本和一本書。
說來也怪,他的身形五官並沒有多大變化,但給商葉初的壓迫感卻大不如前了。
“對戲?”商葉初掐了掐鼻樑,“能不能飯後?”
時山苦笑道:“徐導說了,明天會下大雪。如果不能趕在真實的雪景中完成這場戲,我和你以死謝罪。”
徐瀚文徹底瘋了。
商葉初不知道在心底第多少遍重複這句話,抄起自己的劇本:“18—46?”
“對。調了。”時山坐定,將書放到桌上,“我死那一場。”
拍攝不是按照劇集順序來的,角色在上一場戲中死了,下場戲又活蹦亂跳的狀況屢見不鮮。
“我怎麼沒看見——”商葉初把話嚥了回去,徐瀚文多半是先把訊息發在微信群裡了,正式通告還沒出。商葉初斷網兩個月了,沒看見很正常。
“你拿這個來做什麼?”商葉初敲了敲那本書。一冊《全唐詩》,不知是第幾卷。這是劇中李益明專用的密碼本。
時山輕輕搖了搖頭:“等對完這場戲再告訴你。”
這是一場黎如晦犧牲的戲。在劇中,黎如晦奉李益明的命令掩護一群有名望的學者、科學家們乘船離開。
學者們數量太多,目標太大,一同行動太過引人注目。李益明想到了一個化整為零的法子,讓這批人化裝成不同階層的社會工作者,悄然上船離開。
然而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行動隊長沈硯知提前帶人把岸邊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上船離岸。任務岌岌可危。
這批人的重要性極高,如果不趁此機會離開汝關,就會被國黨強擄到寶島上了此殘生。對國家將是重大的損失。
千鈞一髮之際,黎如晦一咬牙,想出了一個破釜沉舟的主意。
黎如晦指揮和自己合作的同志們偽裝成公司的夥計,以著急做生意的藉口強行登船。沈硯知自然以為學者和科學家們就在這批人中,開始將這批人一個個扣下檢查。
查了沒幾個,沈硯知便在一個人的腰包裡查到了一塊硬物——自然就是手槍了。
還不等沈硯知想明白一群學者怎麼突然學會了舞刀弄槍,一位同志便大喝一聲,挾持了黎如晦!
那位同志假意聲稱自己是外省有名的幫會“昆龍幫”的成員,手頭有些緊,想借點錢花,並朝天放了三槍。
場面一時大亂。人群尖叫湧動,沈硯知的小分隊人手頓時有些不夠用了。
沈硯知當然不想放黎如晦離開,但陸懷章是藉著李益明父母的關係當上汝關省主席的,那對華僑是黎如晦的親舅舅、舅媽。沈硯知一個小小行動隊長,還不敢貿然觸這家人黴頭。
“綁匪”挾持著黎如晦,勒令沈硯知的手下,將黎如晦帶來的一箱箱金條銀元、茶葉瓷器搬上船隻。緊接著,又點了幾個圍觀的群眾,要求他們一起上船做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