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伎,樂師,姬妾,小廝……百十個人,廳中卻肅穆無聲,針落可聞。
見蕭鳳闕等人到此,這群人齊齊看了過來。這麼多雙眼睛,倒有點滲人。
“請諸位大俠饒過夫人!”
百十個人齊刷刷的一聲喝,倒把眾人嚇了一跳。
“等等。”雁三刀拔下簪子掏了掏耳朵,“叫什麼!老孃快聾了!”
“咚!”
這些人竟然齊齊地跪下了!
江湖人最看不得這個,雁三刀嚇了一跳——物理意義上地向後一跳。
“蕭鳳闕!你上!你官話說得最好聽!”
在場的俠客裡唯有蕭鳳闕稍有親和力,餘下的俠客們要麼虎背熊腰,要麼歪瓜裂棗,要麼陰險老辣,會把這些人嚇死。
蕭鳳闕皺起眉,上前扶起了跪在最前排的南湘王姬妾:“都起來,跪著說話,沒人聽得見。”
眾人雜亂無序地站了起來,被蕭鳳闕扶起來的小妾抓著蕭鳳闕的衣角,哭道:“此事是我所為!與夫人無關!”
蕭鳳闕一愣,掙脫對方,不悅道:“真相不會因為某個人替罪而改變。”
小妾哭道:“真的是我做的!那把匕首,是我插進去的!”
眾人齊齊一震。
這小妾,竟然知道案件的細節!
杜夫人厲聲道:“綠姚!”
名為綠姚的小妾哭喊道:“就是我插進去的!紅藥姐姐抱著那老貨的頭時,我趁他不注意插進去的!”
蕭鳳闕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一道聲音傳來。這次是一個樂師。
“是我用錘子把匕首釘進桌子,釘出裂縫的!”
“是我們合力把匕首拔出來的!”
“拔出匕首後,是我用銼刀一點一點把縫隙掏大、刮平磨滑的!”
蕭鳳闕愕然地望著眼前一個接一個跳出來的下人,澄清的眸子中閃過驚駭,恍然,震撼……最後化為一抹頓悟。
一個蒼老的婦人連滾帶爬地跌了出來:“南湘王的位置,是我告訴夫人的!”
“你——你們……”蕭鳳闕後退了一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強納了我的女兒!”老婦人將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眼中射出仇恨的怒焰,“她才十六歲,被磋磨死的時候還在叫娘……娘……人皮面具?呵呵!他化成灰我都記得他的樣子!”
老婦人癲狂道:“你怎樣?抓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