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澤羲說完這番話,便嫌棄的將手中的信一揉,頓時,紙張碎成粉末。
安言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站了起來,卻沒有立馬去做穆澤羲交代的事情。
這是第一次,他面癱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穆澤羲挑眉,問:“怎麼?還有事?“
這種為難的神色只在安言的臉上呆了一眨眼不到的時間,便消失殆盡,“王妃娘娘醒了。“
”什麼?“
穆澤羲激動之下站起來,衣服掛在桌角上也沒察覺,差點沒把桌子掀了。
跟穆澤羲認識這麼多年,這還是安言第一次見到穆澤羲這般失態,所以,心中登時咯噔一下,他是不是該再等會再說的?或許還能看見穆澤羲更激動呢?
穆澤羲的呼吸急促,勉強的冷靜下來,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問道:“幾時醒的?為何沒人來告訴我?”
“醒了有一個時辰了。這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的。”
好吧,安言承認,他是故意把這個訊息最後說的,想來,能夠看到六王爺失態,那也是此生無憾了。
上一次見到穆澤羲如此失態,還是在十六歲那年,謝耀離京的時候。穆澤羲是那種被十幾個頂尖刺客刺殺,卻還能自得的練字的那種人,想要看他狼狽,失態,著實是難。索性,一物降一物,自從楚嬙的出現之後,一切似乎漸漸的有些不同了起來。
穆澤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淡定的站了起來,乾咳了一聲,“她還好麼?”
連穆澤羲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聲音中,竟不自然的有幾分的顫抖,大抵是擔心過度了吧。那晚他扛著自己疲乏至極的身子照顧了楚嬙一夜,楚嬙都沒醒。索性太醫說只是著了風寒,歇息幾天就會好。董側妃那邊又狀況不斷,為了穩住董側妃,先將平順侯的心定下來,他這才連續幾日沒有去楚嬙那裡,如今,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楚嬙醒了的人。
“不大好,許是在春祭之前,是無法好的了。”
穆澤羲的神色一黯,春祭之前無法好嗎?
“春祭之時,王爺必須要帶妻室同行。如今王妃娘娘這般——·”
安言的話沒說下去,他看見穆澤羲的臉色很不好,接下來的話,不說,穆澤羲也知道。如若,楚嬙身子沒好,只怕是,不能與他一同參加春祭,站在城樓之上接受百姓的膜拜。
“安言,去將謝耀請來。”
沉默了良久,穆澤羲緩緩的開了口,語氣沉重道。
楚嬙的風寒,其實也就是那日泡澡時間久了,沾了寒氣所致。同樣是人,穆澤羲那日被安言丟下去泡冷水,次日起來卻沒有感染風寒。原來,看似壯如牛的楚嬙,不過也是一個弱女子啊。
此話若是傳到楚嬙耳中,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丫丫啊的,竟然鄙視小爺是弱女子??找打!!
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告訴謝耀,董氏懷孕之事,莫要說漏了嘴,現在還不是時候。”
安言看了穆澤羲一眼,心中也多少明白,謝耀自小與楚嬙交好,只怕是見到楚嬙如今的模樣,心中不忍,說出了實情。想到此,安言的心裡竟也似乎有了些不忍,道:“是,屬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