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那麼久，還讓我睡，我可睡不著了。而且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也是你造出來的夢境，在夢裡睡覺，有點太那個了吧。”我坐在浴盆裡說。
“但是你不累麼？還摔傷了。”寧老闆從屏風後走過來，坐在浴盆邊看著我。
“沒事。”我看著他穿古裝的樣子，竟然有一絲懷念的感覺。
可惜，我完全沒有前世的任何記憶。
“君華，那具屍體確實是你。他也確實是我這一千年來，最讓我傷心的你。不管他內在是不是被異神操縱了，我終究無法割捨心結。只有那一世，我沒有讓他善終。”寧老闆道，“他至今還在被利用，無法瞑目，我很難受。”
“我會讓他安息。”我道。
寧老闆的手放在我的臉上道：“那一世，我見不得他的慘狀，最後我還是逃開了。也是因為我的一時疏忽，他的屍身才被偷走。”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安然轉世了麼？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我安慰道。
“我其次對不起的人是你。我不該把你上一世的傷分給你，一百年前，我比任何人都想你活下去，我害怕之前一世的慘劇再現，只要我稍一疏忽，你就會被奪走，會被其他異神拉入不可逆轉的慘劇，結果害了你。你少了一條腿都是我的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甚至有點沙啞。
“這也不是你的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搖頭。
“我——是不是該答應昊玉之靈，讓他利用那具屍體變成第二個你，而解放你，讓你洗去所有記憶回到人世，再也不要參與到與異神亙古無息的爭鬥中去。然後我會假裝是個普通人，陪伴你，照顧你一輩子，和你一起過開心的日子。”
“不行。除了我，沒人能做到我現在做的一切。”我抓住他的手，“你為我做的夠多了，讓我為你做些什麼。讓我證明，我可以讓你體會到凡人的幸福。”
“真的嗎？君華？”他的眼中露出光來。
“真的！”他的心思，我一清二楚，我甚至都有點憎恨我的頭腦。
“那我鋪床也不是沒用的吧？”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你會變成第二個趙劍玄，沉湎人類的那些個惡趣味啊。”我感慨道。
“差得遠。”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夜的雨止住了。空氣非常清新。
發著光的彩蝶甚至都飛進了臥室中。
有仙女進來專門為我梳妝，我感覺特別榮幸。
“先生您二位真是奇怪，明明不是仙家，卻有不輸仙家的容貌和氣質。”仙女一邊對著銅鏡梳妝檯擺弄我的長髮一邊說道，“而且凡人是不能進來這邊的，我家主人昨晚還因為重黎仙君私自帶凡人來此地大發雷霆了呢。”
“君華啊，他不是仙家卻是神人呢。”寧老闆披著長髮，隨意套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袍，站在一邊笑道。
寧老闆不愧是個標準的“秦君華吹”，每每總在外人面前吹到我都不好意思。
“主人說兩位換好了衣服，便要帶你們去見他。”仙女又道。
“師祖！”唐墨的聲音忽然就打破了臥室裡的淡定氛圍，現在連門都懶得敲的唐墨一腳蹬開了房門。
“哎喲，是唐公子！”仙女的臉上頓時流露出紅撲撲的表情，我不知道昨晚一晚的時間，唐墨怎麼就和這些紙片仙女熟識了，只見唐墨很朝氣蓬勃的向仙女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晴姐姐，原來是你被派來服侍師祖啊！”
這時候你怎麼不問唐墨也是凡人為什麼來到天界了？而且還一臉腦殘粉的表情？我轉頭看著唐墨，發覺這小子到了哪裡都是當男神的料。
“師祖！我昨晚砍了一棵仙樹，給你做了一副柺杖哦！”唐墨把他的作品舉起來朝我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