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五卻是捂著個腦袋瓜子跟我說,“那僱主我可得罪不起,出了這事兒,我都沒敢露面兒,就跑你這兒來了。”
“僱主是日本人?”我小聲問了句。
李千五卻是抬頭看我,眼神有些納悶兒,想了會兒,還是搖頭,跟我說,“這不知道,反正那些人有槍,瞅著不像是正經人。”
我嘆了口氣,問他,“知道不是正經人,你還接這活兒?”
“我缺錢啊!”李千五著急的回了句,平復了一下情緒,又苦著個臉跟我說,“狗血周,這把命吊在刀尖兒上的活計,沒人願意幹,哪個不是迫不得已?”
“你要這麼多錢,到底是做什麼去?真要是缺錢可以跟我……”我皺眉問他。
李千五卻是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低聲說,“這是我自己的事。”
“你……”我還想說話,林淼卻是抬手拽了我一下。
轉而對李千五說,“李大哥,那些事兒以後再說,還是先讓小周給你驅了身上的邪祟。”
聽罷,我也沒跟這死腦筋的李千五置這個氣,抬手就要給他畫咒。
可李千五還是往後躲了躲,說,“要麼你直接把這倆鬼魂飛魄散了,要麼就別管我了,不能把他們驅走,不然那些人一定會找來。”
李千五說著,拽開領口給我看了看,這時我才發現他身上是用硃砂畫了咒文的。
“那天晚上摔了棺材,我怕這倆鬼跑了,就拿自己當替身兒,給它鎖住了。”李千五鬆開領口,又嘟囔說,“這就是本事不到家,一到晚上,這倆玩意兒老他娘出來折騰我。”
“你見過那兩個鬼魂了?”我心裡奇怪。
李千五卻是點頭,說,“那小棺材摔碎的時候,濺了我一身血,當時我就看到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漂亮女人,和一個通體猩紅的小孩兒。”
說到這兒,李千五琢磨了一會兒,又嘀咕說,“那孩子比你養這小孩兒還小,可能是在那女鬼肚子裡,讓我給摔出來的……”
“摔出來個雞兒,那是日本人養的血嬰,這玩意兒你都敢往自個兒身上鎖,怕不是嫌命太長了?”我斜了李千五一眼。
李千五卻是脖子一梗,嘀咕說,“反正不能讓它回去告狀。”
雖然覺得李千五幹這事兒有點兒冒傻氣,但他好像說的也沒錯。
不過,奇怪的是,那血嬰不是挺厲害的麼?它就沒法子從李千五身上逃出來?還有那個女鬼,是咋回事兒,真是要送去結陰親的?
心裡奇怪,我就問李千五,“這陰親是往哪兒送的?”
李千五應聲說,“就南川那鎮上的棺材鋪,說是有人在那兒接著,我送到就成了。”
“是不是坐北朝南,路口偏西那家?”我趕緊問了句。
我姥姥家就在南川的豁子溝啊,那鎮上的棺材鋪不會是給我姥爺買棺材那家吧?
我這心裡還在犯嘀咕,李千五就點了點頭,說,“是啊,你咋知道?”
那日本人往南川送血嬰,偏就是往那個棺材鋪子裡送,難道和溫亦儒有關?
“不是,那些人為什麼不自己送?”我皺眉問李千五。
李千五也是副納悶兒的表情,撓了撓頭,說,“我聽說是那川裡有人查,他們進川不方便,而且這些人給的錢多,我也沒多想,就接了這活兒,可我還沒進川呢,就作了這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