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老伯見我進屋,就從炕上坐起來了,一臉防賊似的瞅著我。
不過,這父女倆之前可能是溝透過了,這老頭兒也沒再跟我說難聽的話。
劉曉梅問我借啥。
我就說讓她找找家裡有沒有驅蟲的雄黃粉。
劉曉梅嘀咕說不記得家裡有這東西,但還是下炕去她那屋兒給我找了找。
這一找,就從那床鋪下邊兒翻出了半斤多。
我一瞅這老些,心裡也是一陣發顫,有點兒納悶兒這金花娘娘到底是給那老狐狸留了啥心理陰影,才能讓他如此防備?
劉曉梅拿了雄黃粉,送我出來,走出屋門,似乎是看院門外還有人等我,突然抬手拽了我後衣襟一下。
我回頭瞅她,想問她有啥事兒。
卻聽劉曉梅小聲問我,“小神棍,你有要好的了嗎?”
瞅這丫頭那小臉兒紅撲撲的,摳著個手指,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我頓時抽了抽嘴角,趕緊說,“啊,有個不錯的哥們兒,這門口等我呢!”
說著我就往外走。
李曉梅還是喊我,說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等她說明,我就回頭裝傻充愣的笑著跟她說,“梅子,快回去做活兒吧!不過,你這針線活兒可真不咋地,我認識個手巧的姐姐,回頭介紹你認識。”
聞言,劉曉梅那著急的臉色頓時僵了一下,但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我瞅她沒再說啥,就趕緊出了院子。
推著李千五走出好遠,心有餘悸的回頭瞅瞅那院門口,見劉曉梅並沒有再追出來,這才抓了一把雄黃粉,灑到了李千五的手上。
那隻黑不溜秋的蟲子立刻扭動幾下,玩兒命的嚮往李千五手裡鑽。
我拿出刀子,紮在這蟲子身上就往外剜,只拉扯出來了一點兒,這蟲子立刻就縮回觸手,團成個球兒掉在了地上。
李千五上去就踩了好幾腳,可這蟲子卻沒踩死,踩扁之後,一鬆腳,它還是圓的,就連我之前剜那一刀,也沒剜出血。
瞅著李千五在那兒白費勁,我就跟他說點火試試。
結果這蟲子給幾根兒乾柴禾一燎頓時散發出一股惡臭,就燒成了一塊兒焦炭。
我瞅著那蟲子,心裡卻在想劉曉梅這事兒,聽這丫頭剛才那意思,好像是對我有啥想法。
其實,如果沒有林淼,我可能真就……
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情義,兒時一去不復返,值得回憶的事兒還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