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黃便也跟著跳下了河。
溪水邊的阿田驚魂未定,緊拍著胸口。她想去叫照水。可又覺得該在這裡等。那顧三既有牛黃追,必然不敢回頭。
阿田擔心的只是牛黃。
她也看出來了,牛黃的水性並不好。這雖是溪水,但畢竟湍急,萬一攪起旋渦,牛黃困在其中,那怎生好?
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水面總不見冒頭。
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阿田才見牛黃將頭從水裡鑽出,喘了一口氣後,方甩著胳膊,急速游上岸來。
這讓阿田轉憂為喜。
在阿田小時,其實是有過一個哥哥的。無奈,哥哥七歲上得了痢疾,當年就去世了。哥哥比她大兩歲,對她很好。
回憶起以前,除了給予過她愛撫,也就是小哥哥了。
阿田覺得,牛黃除了性情粗糙,腦子簡單一些,其他方便,真的像她的小兄長。
“嗨!”牛黃溼漉漉地上岸,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說不盡的懊喪。他對著阿田解釋:“怪俺,俺水性不好,讓那賊人跑了!”
“不要緊的。牛黃,你沒事就好。”
若因自己之故,而讓牛黃沒了性命,那阿田是不會原諒自己的。
“俺沒事。顧三可恨,沒將他捉住,俺只恨得牙癢癢!”牛黃又是一拍大腿。
阿田就安慰:“他是官府通緝的逃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以後,肯定會被捉住的。”
可牛黃還是搖頭。“俺不傻,這賊人狡猾。”
牛黃是粗人,衣服既溼了,他也不避嫌疑,當著阿田的面兒,就脫下來擰水,身上只留了一條寬鬆的褲子。
阿田就臉紅了。
可牛黃渾然不覺。
非但如此,他還對著阿田展示自己的胳膊肘:“你看俺身上的肉,就憑這身力氣,俺就能抓住顧三,沒想到在水路上虧了,哎,以後俺就和你一同進山,你栽樹,俺就下河扎猛子……”
這就讓阿田更不自在了。
“牛黃,你還是將衣服穿上吧。”
牛黃就憨憨笑:“俺衣服溼了,還咋個穿嘛?索性還是脫了,找個地方掛了,曬乾了再說。”
阿田一想也是。
算了,牛黃這人本就粗枝大葉,並不懂避男女嫌疑,雖他衣著不雅,幸而山裡無人,天也熱,太陽也旺,溼衣服不一會也就幹了。
阿田繼續嫁接。一為趕活,一為和牛黃保持距離。
牛黃雖然懵懂,但自己需知分寸。
她一干起活來就十分投入,全然忘了一旁的牛黃,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牛黃只是呆呆地看,並不起一點兒歹心。
等她嫁接了十來個樹苗,太陽還未落山,牛黃的衣服也就乾透了。牛黃依舊赤膊著上身,絲毫不覺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