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叫不妙,那隻吃人厲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選擇這個時間點來。難道你就不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還是說,這隻厲鬼其實就是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順著陰風吹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件大紅色的嫁衣正在空中飄飄蕩蕩。我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裡發毛。
要知道嫁衣是出嫁的時候才穿的,也是女孩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候。若是身穿嫁衣而死,說明那是極樂之中產生的極悲。
若是死者再是個見不得別人好的小心眼兒,那簡直就是一大禍害,誰遇上誰倒黴。
這大紅嫁衣一來,白毛妖狗就顯得煩躁了很多。它繞著水井轉了幾個圈子,又衝著陰暗的月亮嚎叫了幾聲。抖擻著一身白毛對老殭屍和大紅嫁衣呲牙咧嘴。
但是這白毛老僵和大紅嫁衣卻毫不畏懼,一個蹦蹦跳跳,一個飄飄蕩蕩,慢慢的朝水井接近。
我嘆了口氣,說:“老周,準備傢伙事,看樣子它們打不起來了。”
如果只有兩個,雙方定然會為了冒血的水井拼鬥一場。到時候誰死誰活,各憑本事。但現在卻有三個邪祟,誰也不想自己做了鷸蚌,卻讓他人做了漁翁。
那隻白毛妖狗也知道自己成了目標,眼看呲牙咧嘴也嚇不退這兩個傢伙,乾脆就咆哮了一聲,緩緩的後退。
它這一退,白毛老僵和大紅嫁衣就立刻停了下來。三個邪祟彼此之間大眼瞪小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很有默契的同時挪動腳步。
我瞬間就明白了,這是三個傢伙達成了協議,想要共享這口水井。別看這三個傢伙都不會說話,但每一個都精的跟猴子似的。大家彼此之間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倒不如平分冒血的水井。
卻說這三個傢伙你進退,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它們距離水井大概七八米,你進一步,我也進一不,誰也不著急,誰也不搶先。
我有點後悔,現在三個邪祟已經達成同盟,共享這口水井。在這個時候一旦有外人介入,它們三個必定會同心協力,先收拾了外來者再說。
更何況驅魔人和邪祟本就站在對立面上,若是我倆現在動手,要面對的就是他們三個。
可我們若是不動手,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事態進一步惡化?
正猶豫不定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惡毒的咒罵聲,緊接著腳步騰騰,一個邋里邋遢的老頭打著手電走了過來。
這老頭滿身酒氣,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裸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還有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傷痕。這些傷痕有的剛剛結痂,也有的還在往外流著鮮血。
他走兩步,就用手裡的刀子在胳膊上劃一刀,鮮血滴下的時候,又撒出一蓬白米。
以血養鬼,以米引路。
這是無家可歸的瘋老頭來報仇了。
瘋老頭本來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村民,若是平時,也會害怕猛鬼索命,會害怕妖魔鬼怪。但自從孫子被女鬼吃掉之後,人生就徹底發生了變化。
孫子就是他的命,那女鬼當著他的面吃了自己的孫子,就等於吃掉了瘋老頭的精氣神。這段時間來,他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那隻女鬼找它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