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羽嫣的身體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黃色的輕紗覆蓋在閻寧的手背上,宛如一攤清水。
透過她的胸口,赫然可以看到她身後的無數道口子,靈氣正在從傷口中洩露而出,要不了多久,黃羽嫣就會魂飛魄散而死。
閻寧苦笑道:“黃羽嫣前輩,這個時候就不要再開玩笑了,我不是故意躲你,只是……”
“只是,你和俞佳平師兄長得太像了。”
黃羽嫣忽然開口,將憋在心裡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沒有感覺,在我的記憶當中,你和俞佳平師兄完全是兩個人,可認識你越久,越覺得你和他相似,我有時候甚至會將你們當做是同一個人。”
“黃羽嫣前輩,我……”
閻寧張了張嘴巴,想說自己真的不是俞佳平,可是他忍住了,在一個將死之人的面前,何必還要去計較這些小事呢?
黃羽嫣伸出了手,輕輕地撫摸著閻寧的臉:“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把你當成是他。”
“對不起,”閻寧嘆氣道,“兩千年前的人物,我就算有通天本領,也找不到他,沒能實現對你的承諾。”
黃羽嫣搖了搖頭:“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希望在彌留之際,能夠再次見到俞佳平師兄一眼。”
閻寧心神領會,他收起即將掉落眼眶的淚水,微微笑道:“羽嫣,是我……我是俞佳平師兄。”
黃羽嫣望著近在咫尺的臉,忽然之間一展顏笑,如同盛開的棣棠花一般清澈動人。
“閻寧,你演得太差了,根本不像他。”
黃羽嫣說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兩千年的等候,換來的卻不是朝思暮想的。
曾經她坐在床前,畫著紅妝、蓋著紅蓋頭,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
曾經她站在茅山山門前,目睹著他的離去,背影蕭索,呼聲淒涼婉轉。
曾經她站在斷崖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嘆天地不公,悲得人憔悴。
兩千年的等候,最終化作一攤泡影,隨著黃羽嫣魂魄的消散,永遠消失在天地之間。
“俞佳平師兄,如果有來世,我還想做你的妻子。”
黃羽嫣的聲音在閻寧的耳邊迴盪著,好像在對兩千年前的俞佳平說話,又好像在對他說話。
“不……不能走!”
閻寧忽然抓住了即將散去的黃羽嫣的手臂:“黃羽嫣前輩,我還沒為你找回俞佳平師兄,你不能走!”
“你曾經想成為萬仞炎陽大陣的陣靈,但那樣會讓你一輩子困在茅山,我不允許,但現在這是唯一能夠救你的方法!”
閻寧用仙氣包裹著黃羽嫣的魂魄,將她帶到了萬仞炎陽大陣的陣眼之處,這是一顆蒼天靈樹,被栽種在茶莊的最中央,樹高近三十米,冠大如棚,足足有兩千年的年份!
“成為萬仞炎陽大陣的陣靈,大陣不破,你便不滅,請原諒我的自私。”
閻寧抱著黃羽嫣的魂魄,看著她一點一滴地融入靈樹當中。
那些原本已經消散的精魄,也開始朝靈木聚攏,靈樹忽然間生機黯然,體表甚至散發起了淡淡的熒光!
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樹冠上形成,整個萬仞炎陽大陣都顫抖起來,千機絲從樹冠中心發散出去,將所有的陣眼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