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拖著半殘體跑到我爸靈堂外面堵住我,就是為了問這個?
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不懟他簡直對不起自己,我深吸口氣,冷笑著回道:“秦文浩,你是傷了腰子,沒傷到腦子吧?怎麼,醫院裡治幾天把人給治傻了?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能和我媽相提並論?我告訴你,這世上沒有誰能高過我媽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至於你秦文浩,在我許嵐眼裡,你連個屁都不如!”
其實我不想激動的,可誰讓我碰上這麼個傻逼呢?我真不懂,上輩子真欠了他什麼,這輩子非要找我還?
他頂著這樣子來見我,莫非又是一出苦肉計?可惜,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心軟了。
我以為對於我的反應,秦文浩應該會感到詫異,可能還會有那麼一點點失望,可是,我想錯了,他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突然咧嘴笑了。
我愣了愣,這是幾個意思?
“那我的選擇就沒有錯……”
說這話的時候,他笑得格外孩子氣,那嘚瑟的勁頭,就像賭贏了整個世界。
我覺得我要繼續留在這兒跟他浪費時間,我也就成了傻逼,於是再懶得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走到小區大門口,突然看到羅景寒站在那兒,心裡咯噔一下。
“你該去陪媽的,以後這種小事,讓我去就好!”他伸手接過袋子。
我有些不安地轉過頭,向身後望去,秦文浩居然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看什麼呢?走吧!”羅景寒攬住我的肩膀。
這兩天他一直以我老公的身份忙前忙後,不管是叫媽也好,對我偶爾的親暱舉動也好,已經慢慢過渡到很自然的境界。
從他站立的位置,能把秦文浩看得很清楚,可是,他選擇了無視。
很明顯,這是故意的。
該配合的演出,我當然得盡全力。
於是,我輕輕倚在他懷裡,慢慢走了回去。
對秦文浩的不滿和憤懣很短暫,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和精力想那麼多。
不管願不願意,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當我爸的遺體推到火化爐前時,母上就跟瘋了似的嚎叫、啼哭,我死死拉住她,生怕她突然做出失控的舉動,可是看到我爸的一瞬間,自己的情緒也完全崩潰。
還好身後有羅景寒撐著我,否則,我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當場倒地不起。
今天,本該是我舉行婚禮的日子,卻成了我爸化為塵土的忌日,我沒辦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滿腦子,都是深深的悔意。
如果,如果我能經常去探望他,會不會及早就發現他的病情?
如果,如果婚禮能再提前幾天的話,是不是就能遂了他的願?
如果,如果那天我沒去試妝的話,是不是就能見他最後一面?
這些遺憾,這輩子都無法彌補,註定只會成為我心底的殤。